他現在不能殺人,現在需要冷靜。
朱銳雖然是個理科生,可他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研究中國曆史,“土木堡之變”的詳細情況對他來說也是信手拈來。此刻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恭順伯吳克忠和都督吳克勤這兄弟倆已經雙雙戰死;另外成國公朱勇、永順伯薛綬也已經為國捐軀。現在他身邊能用的文臣武將還有不少。還好,還好,朱銳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暗自慶幸情況還不是很糟糕,自己還有機會!
他緩緩站起身,沉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
旁邊的太監和宮女們都嚇得一哆嗦,大太監王振也被朱銳這一突然舉動搞的有點懵逼,他眼中的朱祁鎮從來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此時他已然顧不上想這些了,連忙答道:“回萬歲爺,現在是亥時三刻。”
朱銳的眼睛緊盯著王振,此刻大腦卻在飛速的運轉:亥時三刻?那不就是晚上 九點 四十五分嗎?還不到十點。他清楚的知道,曆史上就在明天早上(大明正統十四年農曆八月十四日),也先的蒙古瓦剌大軍就會把土木堡團團圍困,到那時他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朱銳的心跳急速加快,“如果現在率領大軍連夜移師懷來城,即使瓦剌的軍隊來了老子也不怕!懷來城雖然不大,但是城內糧草輜重齊備、水源充沛,再憑借堅固的城牆,堅守六個月應該沒有問題。”
朱銳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仿佛下定了決心。
對,就這麼辦!
朱銳突然轉向張輔,說道:“英國公張輔聽旨!朕命你帶領全軍立刻移師懷來縣城,如有違抗者,殺無赦!”聲音洪亮而果斷。
張輔立刻雙膝跪地:“老臣遵旨。”
“皇上,老臣以為,應該將土木堡的軍民一並帶走,免得被瓦剌兵屠戮。” 說話的正是內閣首輔曹鼐。
“曹愛卿言之有理!”朱銳說道。
眾人皆紛紛附和。
隨後,朱銳讓人把兵符交給張輔,同時又交代了一些細節,張輔連連點頭。
待眾人退去之後,朱銳單獨將首輔曹鼐留了下來,開口問道:
“曹愛卿,朕有意立皇長子朱見深為太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曹鼐聞聽此言,心中大喜。要知道,滿朝文武皆認為皇上應當早日確立太子之位,而皇長子朱見深更是眾望所歸。
然而,他亦深知,皇儲之事非同小可,絕不可隨意談論,此乃犯忌之舉。即便此刻是皇上發問,他也不敢輕易表明態度。
可又不能不回應皇上,沉思片刻,說道:“陛下英明!”
朱銳見他未直接表態,已然明了他的心思。倒也未再多言。
“既然如此,曹愛卿,你即刻替朕擬旨吧!”
“冊封皇長子朱見深為皇太子。”
“令工部尚書高穀、吏部尚書王直、戶部右侍郎陳循、刑部右侍郎江淵、兵部右侍郎於謙共同輔佐太子暫理朝政。”
“另,兵部右侍郎於謙暫領兵部事務,掌管京城一切防務。”
“六百裏加急,連夜送往京城。不得有誤!”朱銳再次著重強調。
“臣遵旨!”曹鼐趕忙應道。
曹鼐走後,朱銳突然對王振厲聲說道:“王先生,你膽子不小喲,不經過朕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夜宿土木堡?”
王振突然覺得渾身一軟,“噗通”一聲跪地說道:“奴才該死!請萬歲爺恕罪!”
“連日來天降大雨,路不太好走,咱們的輜重車輛都被遠遠的落在了後麵。所以奴才就想著在土木堡暫住一宿,等明日輜重車輛一到再一起出發趕往懷來縣城。”王振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顫抖。
“這可是軍機大事,你竟敢私自做主?”朱銳怒目圓睜,大聲嗬斥。
“借奴才一萬個膽奴才也不敢!隻因萬歲爺您之前突然就昏迷了,奴才不得已才……”王振不停地磕頭,額頭上已經出現了血跡。
“好了,好了。這件事朕就不追究了。朕今晚要隨大軍一起進駐懷來縣城,你速速去安排!”朱銳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說道。
王振如獲大赦一般,連滾帶爬地就朝著帳外跑去。
看著王振遠去的背影,朱銳若有所思地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