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溫泉池水溫暖,甜兒還是感染了風寒。害喜本就嚴重,如今無疑雪上加霜。整日喝苦澀的藥汁,咳嗽還是未愈。孫如一親自前來診治,直道:“幸好不高熱,否則母子危險。”
雲澤興來過一次,臉色很難看,隻丟下一句,“務必用最好的藥治好太子妃,不可傷及胎兒。”
甜兒心裏清楚,在雲澤興心裏,最最關心的隻有腹中孩子。
病了好幾天,情況總算稍有好轉,也有力氣下床走走。聽聞雲澤興向皇上請旨賜婚,娶的居然還是郭夢琪,甜兒不禁怒火中燒。
她清楚記得,是誰推她落水。沒有追究上報皇上,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更加肆無忌憚。都說皇上救她,是因為那孩子根本就是皇上血脈。若皇上知道實情,懲戒了郭夢琪,那麼他們之間更加難以撇清關係。
如今雲澤興要郭夢琪入宮,做他的妃子。與那個惡毒的女人朝夕相處,想想就一身冷汗。
甜兒披上狐裘去書房找雲澤興,他正在看書,白珞瑤在一旁磨墨練字。
“我不許你娶她!”甜兒瞪著雲澤興說。
雲澤興從書中稍微抬起頭,看了一眼氣色憔悴的甜兒,還有她高隆的腹部。五個月了,肚子越發大了。那裏麵孕育的……到底是誰的骨血?他也疑惑。
“本太子想娶誰,輪不到你摻言!”雲澤興冷喝一聲,氣勢淩冽。
“姐姐身子未愈,快坐吧。”白珞瑤趕緊溫言,試圖緩解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本想攙扶甜兒坐在暖榻上,卻被甜兒不客氣地一把推開。
白珞瑤身子纖弱,被這麼一推,差點栽倒。
“你做什麼!”雲澤興一把摔了書,霍地站起來,隻瞪著甜兒,恨不得將甜兒生吞活剝似的。
“郭夢琪推我落水!害得太子差點失去這個孩子!難道太子還要娶這個心腸歹毒的女子?像她那種人入宮,後宮將永無寧日。”甜兒擲地有聲,卻沒有得到雲澤興認可。
“像你這種人,才會後宮永無寧日!”
字字如刀子,尖銳地劃過甜兒柔軟的心房。身子憾然一晃,幸好畫眉眼疾手快,一把攙住她不至摔倒。
“興兒哥哥……”白珞瑤呼喚一聲,不想雲澤興再說下去,傷害甜兒。
雲澤興心底積壓的憤怒哪裏還能控製得住,如今扯開一個口子,隻一股腦地往外發泄。
“卑賤!若不是為了鞏固本太子的地位,本太子定一碗墮胎藥解決了你腹中的孽種!”他推到桌案上的書本,淩亂地散落一地,“賤人……滾出去……”
即便如今已有子嗣來穩固太子之位,可一個還沒出生就被懷疑生父反的子嗣,也將毫無大用。隻有籠絡朝臣,才能堅固地位,發展勢力。
寒刃怕雲澤興卷入朝臣的黨派之爭,不想答應這門婚事。見雲澤興態度堅決,知道雲澤興因為流言對他產生芥蒂,最後也隻能應允。
甜兒被雲澤興的話傷得滿心疼痛。回到房裏,真恨不得討一碗墮胎藥,結果了這個禍根。可是……手輕輕撫摸高隆的腹部,隱隱的胎動,讓她的心疼得更加尖銳。
她如何下得去手,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啊!
抱著肚子,她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