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不過是個野種(1 / 2)

楚芷兒被關押在天牢聽候發落。雲離落每次見到雲澤興心裏總不是滋味,一麵想嚴厲處置這個乖巧又伶俐的孩子,一麵又念在多年的父子之情舍不得。

若不處置雲澤興,楚芷兒與白允淫亂之罪便不能做實。

雲離落苦於沒有萬全之策,也便擱置了此事。反正他現在整顆心都在殘月身上,隻要殘月在身邊,什麼都不重要。

雲澤興沒有再回天牢,也沒有住回奉天宮。雲離落安排他住在坤乾宮內,與甜兒的住所不遠。他的太子之位,已被廢黜,他不懂什麼叫做身份尷尬,就連伺候他的宮人,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隻能稱呼“小主子”。

甜兒的自由不再受到限製,可以自由出入。隻是她不喜歡外麵冰冷的天氣,刺眼的陽光,總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裏。

雲離落知道先前的宮人伺候不利,特意派來個信得過的老實人來照料。吃穿用度上,已不再受宮人苛刻。但甜兒還是不開心,每天在她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

雲澤興沒事的時候,總喜歡來這裏找她玩,與其說是玩,不如說做伴。偌大的皇宮,已再沒有關心他們的人了。就像個失寵的寵物,被丟在黑暗的角落,無人問津。

“皇姐……父皇真的不要興兒了麼?”雲澤興總喜歡這樣問甜兒,每次都遭到甜兒一記白眼,外加一頓諷刺。

“你還不明白?你母後失寵被打入天牢,也就說明,你也失寵了!不會再有人待見你,也不會有人再記得你。你的父皇,也不會再喜歡你了。”

雲澤興委屈得大眼睛裏滿是水霧,幾乎就要哭出來了,“姨娘也不記得興兒了?也不喜歡興兒了?”

“她現在正得寵,記得我們這兩個失寵的人作甚?”

雲澤興失落地低下頭,離開甜兒的房間卻沒有回房,而是趁看守的人不注意,悄悄出了坤乾宮。

當他站在梨園的宮門口時,小臉蛋和小手都凍得通紅,泛著淡淡的紫。

殘月發現他還是素瑛在院子裏叫了一聲,“哎呀!這不是前太子嘛!”

殘月趕緊披著衣服出來,外麵的冷空氣刺臉的寒冷。看到雲澤興短小的身子站宮門口,好像能被寒風吹走一般的無助。

心頭一酸,趕緊讓夏荷抱他進來。

“那樣身世的孩子,理他作何!”夏荷嘟囔一句,不情願地抱雲澤興進屋。

夏荷一甩搭,將雲澤興放下。他知道不被待見,小腦袋深深低了下去,袖子中的小手緊緊攥在一起。

“興兒……怎麼瘦了這麼多。”殘月終還是擁住這個可憐的孩子。

每次見他,她的心都會痛。是她的錯,為了複仇,連累了這個無辜的孩子,奪走他的一切,讓他從天堂轉瞬間淪落地獄。

她心裏的愧疚使她不敢麵對這個孩子,即使心中惦記他,也不敢去看一眼。今天若不是他主動跑來,隻怕這輩子都不敢見他。

雲澤興窩在殘月懷裏不說話,隻是大眼睛裏噙滿水汽。

“是不是……餓了?夏荷,快去拿些糕點和茶水來。”殘月抱著雲澤興坐在暖榻上,他的小腦袋一直低垂著。

夏荷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一聲,拿來糕點和茶水用力放在桌上。

雲澤興嚇得小身子微一顫抖,更讓殘月心疼得不行,緊緊抱住雲澤興,想給他一些溫暖和安全感。

“乖孩子……別怕,你還有姨娘。”

輕輕撫摸他的頭發,他的手緊緊抓住殘月的衣襟,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豆大的淚珠,濕透了殘月的衣襟,也浸濕了殘月的心。

“別哭……姨娘一定……一定疼興兒。”這句話,多麼艱難才說出口。總覺得這樣說,隻是為了彌補,不是出於真心。

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可對這樣小的一個孩子,何其殘忍。

“興兒……想姨娘了……”雲澤興哽著嗓子,稚聲呢喃,“興兒……興兒也想……想母後。”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很小很小,就好像不敢說出口般的小心翼翼。

殘月閉上眼,忍住眼中泛濫的淚光,“興兒聽話,母後犯了錯,以後不能陪在興兒身邊了。”

“姨娘……”興兒仰起小腦袋,眼淚汪汪地看著殘月,“姨娘現在得寵……可不可以……求求父皇,原諒……原諒母後。”

“興兒來找姨娘,就是為了讓姨娘為母後求情……是麼?”話落間,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問,一個孩子能懂什麼,隻是想什麼說什麼罷了。

隻是,心裏的酸澀,好像一個吃醋的女人,不想從他的小嘴裏聽到“母後”這個人。若他的小心靈,可以獨占,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