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匆匆趕到棲鳳宮。皇後哭得好像桃般的雙眼,看得白允心裏一陣泛酸。
“他……怎麼你了?”白允沉聲問。
“快去找那個道士回來,越快越好!”皇後撲向白允,祈求的樣子讓白允實在難以拒絕。
“他居無定所,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找,都沒有任何消息。”
“你是不是不想幫我了?以前,隻要是我要求的,你從來無條件服從,最近怎麼了?為何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反駁我?要是在天牢你殺了她,怎麼會惹出這麼多事端出來!”皇後怨怪的口氣,害得白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要保重自己,我這就離京去尋那道士。”白允轉身正要離去。
皇後突然從後麵一把抱住白允,側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
白允渾身一戰,想掙開,她溫柔的身子卻化掉了他所有的氣力,隻能戰戰兢兢地被她抱著,感受她身上的溫暖與香氣。
“隻有你能幫我了,你一定要幫我。”她低聲呢喃。
白允臉色微紅,低著頭,悶悶地應了聲,終於鼓起勇氣去掰開皇後的手,她反而抱得更緊。
“從小到大,隻有你對我最好,隻有你。隻要是我想要的,你一定幫我得到。五年前,我想要他隻愛我一個,你幫我出謀劃策。五年後,我還想要他隻愛我一個,你幫我好不好?”
皇後將眼角泛濫的淚水,擦在他雪白的衣衫上,綻開一朵淺色的水花。
白允身子猛然僵住,心頭掠過的鈍痛,無法形容。他咧開唇角,訥訥笑笑。
“娘娘,這樣於禮不合。”他略微掙紮,她依舊死死抱著。他喜歡被她抱著,卻又顧忌彼此身份有別。
“就讓我抱一會,一小會就好。”她像個孩子一樣趴在他背上。
他那顆因為她一再貪婪一再變本加厲惡毒而惱怒的心,漸漸放下所有不忿順從在她脆弱又可憐的祈求之下。
這一瞬,心底升起一個念頭,隻要她安好,就是讓他違背自己的心成為惡魔又何妨!
隻要她好,就夠了。
雲離落踱步來到朝華宮。孟公公伺候在側,見他望著朝華宮的宮門,似乎有進去的意思,卻舉步不前。
“皇上,老奴這就進去通報。”孟公公正要殷勤進去,隻見雲離落已轉身離去了。
孟公公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
孫如一為殘月把了脈,寫了藥方,吩咐人下去熬藥。
“娘娘隻有手臂受些輕傷,吃些藥,再塗以藥膏,幾日便好了。至於驚嚇過度……微臣並未診出。”
“可本宮渾身無力,氣息短促,心跳發慌,閉上眼剛欲入睡便又驚醒,是何症?”殘月靠在榻上,纖手扶著心口,柔弱說道。
孫如一當即明白,恭聲道,“微臣定會向皇上稟報娘娘的所有症狀。”
“為何脈象毫無異樣?”殘月問他。
“微臣醫術淺薄,技藝不精,也有出錯之時。”孫如一恭聲回道。
“你很聰明。”殘月勾唇一笑。
“不及娘娘運籌帷幄得心應手。”
“本宮什麼都沒做。隻想平安度日罷了。”殘月下榻,為孫如一倒了一杯茶。
“微臣不敢。”孫如一趕緊躬身推辭,想要離去。
“孫太醫客氣了。我們雖然沒有什麼交集,可在旁人眼中,我們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想要將你也一並除之而後快呢。”殘月笑著遞上茶。
孫如一推辭不過,隻好接過茶,小抿一口。
“拜娘娘所賜。”
殘月低低笑起來,“我想知道,皇上龍體可否康健。”
孫如一的手微一抖,差點將茶碗內的熱茶濺了出來,他淺笑回道,“皇上正值壯年,龍體安康健壯。隻是早幾年寒氣侵體,落下咳嗽的毛病罷了。”
“孫太醫說得輕描淡寫,反倒讓本宮不敢相信了。”殘月犀利的目光看得孫如一避無可避。
她不相信,被稱作太醫院聖手的孫如一,會斷不出雲離落有毒素入體的症狀。都以為雲離落舊疾複發,殊不知是她下毒所致。
這些日子,她沒有再對雲離落下毒,他體內的毒也會漸漸消失。這樣微妙的變化,怎能逃過日日為雲離落請平安脈的孫如一。
如今她要試探一番,孫如一會不會從時日毒素的變化,懷疑到她。
“娘娘是在擔心上次毒針一事,會不會對皇上龍體造成不良影響?”孫如一舊事重提,讓殘月心頭一緊。
殘月輕輕一笑,“你在威脅本宮,不讓本宮再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