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致水剛剛被宋仁厚他們推到一樓,許文靜就帶人來查房。看見致水床空著,一問才知道,宋仁厚和靳宙山推著靳致水去院前花園說事了。許文靜查完房,獨自一人下了樓,想去那裏看看情況。萬一要有什麼事情,說不定還能幫上他們忙,就是沒有事情,等他們談完之後,自己把致水留下來,好好和他談談冬月的事情。這樣,既能對她和致水的感情糾葛有個圓滿的交待,還能打消致水對自己的疑慮,從而一心一意地和柳冬月談情說愛。結果眼看就要走到花園跟前,不得不停下腳步來,她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好象說的就是致水再婚的事情,既然人家已經捷足先登,自己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趕快轉過身就往辦公室走。回到辦公室,想來想去,今天還是不見致水比較好,省得幹擾宋仁厚和靳宙山的苦口婆心。等今天這個關鍵時刻過去,靳致水能夠抵禦各種幹擾的時候,自己再和他談,就不會有什麼副作用了。想到這裏,給醫護室招呼了一聲,準備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為了避免碰上靳致水他們,下了住院樓,從後門出了醫院。
就在她剛要招手搭車時,突然手機響起來。掏出一看,是陳振江打來的。便朝路邊挪了兩步,準備接完電話再走。陳振江在電話裏說:“我已經把大姐送回西木頭市了,想順便拐到醫院,到你辦公室去,和你拉拉閑話。”許文靜說:“上班時間,怎麼能隨便拉閑話,還是另找時間吧!”陳振江說:“本來有點感受,想和你交流交流,沒想到你還上班著呢!”停了一會兒,又說,“那你忙吧,等有時間再說!”許文靜說:“要是非說不可的話,那我就請假出來和你坐坐,要是可說可不說的話,就另約時間吧!”陳振江說:“你看你說的這外行話,男女青年約會嘛,說重要就重要,說不重要就不重要,本來就是可說不可說嘛。關鍵是我今天有點感想,想趁著事情剛剛發生過,和你一塊分享分享,過了這個時間段,就沒有那種感覺了!”許文靜說:“既然是這情況,你把車往醫院後門開,我在這裏等著你!”
許文靜剛坐進車裏,陳振江說:“聽你剛才的口氣,好象早就等在這裏了,該不是心有靈犀吧!”許文靜這才說了自己剛才遇到的情況。陳振江說:“冬月這次出事,好象無聲動員令似的,把方方麵麵都調動起來了!”許文靜說:“物極必反嘛,這是規律!”陳振江說:“但願人們都知道遵循這個規律!”許文靜說:“言歸正傳吧,說話地點想好了沒有?”陳振江說:“想是想好了,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許文靜說:“你沒說出來,怎麼知道我不同意呢?”陳振江這才說:“去‘思想者’茶座吧!”許文靜說:“那裏可是文化名流彙聚的地方!”陳振江說:“文教和衛生,分工不分家!”許文靜說:“既然你看中那裏,那就去坐坐吧!”
來到“思想者”茶座,陳振江要了個歐洲風情的座位,吃碟和飲品很快上齊,兩個人邊飲邊吃邊說。突然,許文靜說:“你剛才從別墅來,冬月現在情況怎麼樣?”陳振江說:“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情緒很穩定,人也很開朗,就是有一點叫我很納悶。”許文靜趕快問:“什麼事情?”陳振江說:“人家原來對我那麼不屑一顧的,這次出事回來,反而對我各方麵都好了,我急忙還有點適應不了,你說怪不怪?”許文靜說:“是不是又有新的想法了,有就說出來,本人會大力成全的!”陳振江說:“你看你這人,我隻是談談想法嘛,怎麼就理解到一邊去了!”許文靜說:“盡管你隻是談談想法,我得把我的態度表示明確,不然,你該說我自私狹隘了!”陳振江說:“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了,我還會有什麼想法!再說了,我也不是看不出她的意思,我仔細分析了一下,冬月之所以現在是這個表現,關鍵是覺得她以前對我的態度有點過分,在徹底和我分手時,想用這種姿態安慰我補償我,實際上,她這是另外一種形式的道歉!”
許文靜哈哈笑起來,說:“我是故意和你開玩笑呢,怎麼會不理解她的心情呢!”陳振江說:“你和我開玩笑,我也和你開玩笑,其實這隻是個小插曲,我要真正告訴你的是關於大姐的事情。自從冬月回來後,大姐見我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實在躲不過,避不開,就低頭不語,始終沒敢正麵看過我。今天我送她回餐館時,她給我說,振江,大姐真不知道咋給你說這事情呢,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硬是叫這爛地震把人打攪的,不能按人心裏來嘛,現在啥話不說了,就算大姐說話不算話,說著大姐擦起眼淚來。當我看到從來沒有服過軟的大姐流了淚,我的淚水不由得嘩嘩直淌,我這人就是這,誰要硬我比誰更硬,誰要軟我比人家更軟!我害怕出事故,趕快把車停在路邊,等情緒平靜下來再走。誰知道眼淚說啥也止不住,擦了流,流了擦,就象決了堤的河流一樣瘋狂肆虐。”說到這裏,眼含淚花的陳振江喝起飲料來。許文靜眼圈也紅了,說:“大姐那人確實不錯,聽你這麼一說,不要說你流眼淚,我鼻根酸得都想哭!”
陳振江喝了兩口咖啡說:“我邊擦眼淚邊勸她說,大姐你要說這話,我心裏反倒不好受,你還不如把你那強勢勁兒拿出來,我心裏就不會有什麼負擔了!你說地震把咱打攪的,我說還多虧地震打攪,不然,我和冬月的事情,久拖不決不說,還有可能把文靜這事錯過了!大姐擦了眼淚笑著說,我正想給你說這話呢,文靜那人,打上燈籠都難找……”許文靜馬上插話說:“說實話,是不是為了取悅我,臨時杜撰的?”陳振江說:“要不要我發誓?”“別別別!”許文靜伸出手來想捂他的嘴巴,說,“隻要你不是故意說給我聽就行了!”陳振江趕快把她的手擋回去,這才繼續說:“大姐說,不是我背上牛頭不認髒,她們都說我婚姻觀落後,我現在還不這麼認為!我反倒覺得她們把感情虛無化了,你愛我我愛你,愛來愛去,愛是能吃還是能穿!但是我承認我有不足,她們也有不足,我別把物質看得太重,她們別把感情看得太虛,把這兩樣往一塊一揉才差不多剛好!我故意說,你說文靜人好,我也說文靜人好,那文靜要是不喜歡我咋辦?大姐說,你把追冬月的勁頭拿出來,保證沒問題!我趁機跟她開玩笑說,你要是說這話,我反倒心裏沒底兒了!她問為什麼?我說既然如此,冬月為什麼要出去尋短見呢?她打了我一拳說,你原來是揭我短呢。我趕快開上車就跑!”
……
陳振江離開春月餐館以後,春月跟宋仁厚說完餐館的事,又問:“你這兩天沒去看致水?”宋仁厚說:“生意忙得我離不開,老二和老五四口子去了。”春月說:“致水有沒有啥想法?”宋仁厚故意說:“有沒有想法,你還不知道?”春月說:“那是過去的事,我問的是現在!”宋仁厚說:“沒有過去那裏來的現在,要說現在不能不說過去!”春月說:“我都跟過去拜拜了,他還提那話幹啥?”宋仁厚說:“要是這意思,我們明天早上去醫院,你也一塊去!”春月說:“又不是去打架,叫那麼多人幹啥?”宋仁厚說:“你這人硬氣了一輩子,不把事情弄到當麵,想讓你承認錯誤,比登天還難!”春月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讓我去丟人!你們一塊去吧,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