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院中。
儀式舉行了一半,就被王曉打斷。
他本是想趁機挑逗劉家姑娘,也沒真想今天就把人領走。不想卻突然瞥見夢中情人,直截了當地來談這個話題。
以為對方真要跟自己走的王曉,當即興奮地拍拍屁股,然後站起身說:“那是自然!如果你願意,都不用等今晚,我現在就回去,讓我爹拿錢前來提親。”
身著一襲白衣的劉英,望著門口這個聽不懂好賴話的家夥,不禁冷笑一聲,說道:“令尊可是亭長,你難道能做你爹的主?”
劉英的笑容中,明顯帶有嘲諷意味,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王曉卻渾然不覺。
他隻見眼前白衣少女美若天仙,不由得癡癡吞咽了一口口水,隨後急切地說道:“我當然能做主了!你要是不信的話,我現在就當著眾鄉親的麵把話說了,你跟我走,咱們一起去找我爹拿錢!”
王曉這番話聲音洪亮,甚至蓋過了還在誦經的和尚。
村民們皆是為喪事而來,誰能想到有人這麼不要臉,居然在葬禮上提親。這一下,也讓王曉瞬間成為場上的焦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劉英見目的已經達成,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笑容,“諸位可都聽到了吧,王曉為了娶我,說馬上就要來提親。”
村民們不明白劉英這話是什麼意思,隻得紛紛點頭稱是,並疑惑地看著她,想知道接下來這女子打算幹嘛。
“想必各位都知道,前不久天子龍馭上賓。按我朝慣例,國喪期間官員皆須持孝,民間百日內不得嫁娶,不得舉行任何慶典活動。”
劉英故意停頓,給眾人留出思考的時間,隨後少女的麵容驟然變得嚴肅,她的雙眸射出一道寒光,義正言辭道:“可今有亭長之子,知法犯法、罔顧臣道!眾目睽睽之下,竟敢妄言國喪期間娶妻,如此蠻橫無理,豈不知這天下還有王法麼!”
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一個不顧王法的大帽子扣下來,直接震得王曉呆立在當場。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王曉一邊說,一邊用手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還敢狡辯!”劉英柳眉倒豎,厲聲嗬斥。那如蔥根般白嫩的芊芊玉手,猛地向前點指,“我父乃漢皇後裔,謹遵漢武當年推恩之令,以平民之身安居此村,我家世代賢良,並未自持身份,輕看他人。而你卻不知恩圖報,妄圖以低賤之軀,高攀皇親。王曉!你究竟有何陰謀!!!”
“我!”王曉驚惶失色,幹張著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王曉!你不顧國喪之禮在先,妄圖攀附權貴在後。天子顏麵你都不顧,莫非你是想造反麼!!!”
這聲怒喝,猶如驚雷,王曉被嚇得呆若木雞。他左顧右盼,想要尋求援助,奈何周圍的村民紛紛移開目光,如躲瘟神一樣對他避而遠之。
別看王曉是亭長之子,但說到底不過是個目不識丁的鄉野無賴。
見無人為自己辯解,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情急之下,竟像個孩子一樣,急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劉英沒想到這人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剛要再說幾句,忽然看見院外來了幾個中年人。
為首一人,年紀在四十多歲,穿著較比常人稍顯富貴。
此人正是此地的亭長,也是王曉的父親,王圖。
王圖有公事要來村裏宣布,今日村民都聚集在劉家,他也就順道過來。
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正站在院門口大哭,他還以為兒子這是為了討劉家女兒歡心,故意來幫著哭娘。
王圖來到王曉背後,滿意地拍了拍兒子的後背。不想這突然一拍,直接將王曉嚇得原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