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上馬背,與那少年一路向東奔馳,兩天後,平坦的荒原上方才看見一座孤獨且光禿的小山。
少年指著那不起眼的小山笑道:“我們這便到了。”
“果真?”小子疑道。
“果真。”少年肯定地應道。
在小子第一眼見到這座小山時他還以為這是一處大些的墳墓,向少年確認之後他仍是不敢相信,人們傳說中的那位神佛化身、遊走於四海代天行罰的男人,竟然在這處墳一樣的小山中?
或許,這裏本身便隻是墳墓。
待小子下馬走近時,一陣巨石的摩擦聲響起,這座“墳墓”自動為他開啟了一道石門。小子一眼看去,見這門內極暗,可說伸手不見五指
小子凝眉蹙目特有的絕技使得他能於黑夜中識人辨物,饒是如此,他所能見到的,亦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他隻站在門外,不敢輕舉妄動。
身旁的少年笑了,“您身懷絕技,怕什麼?是玉佛請您一見,您又有何顧慮?”
小子鼓了鼓氣好將自己篤定,再沒有一絲遲疑地抬腳邁進。
石門發出冗長且刺耳的響聲,在小子將將走進時又重新合上。
本是暗如極夜的墓內突然亮如白晝,小子不可思議地環視著這有如神境的墓內洞天。
八根約十幾人才可合抱的巨型銅柱直接聳入看不到盡頭的雲端之處,柱身上繪著的條條飛龍同樣直達天頂,仿佛一座神殿,前不見天之邊際,上不見天之穹頂,周邊霧氣繚繞,阻礙了目光的通達,卻更添了此地的飄渺虛幻。
小子心底清明如淨,很快便意識到這不過是一場假象,如同龍川的讀心術那般可在人的意識中形成以假亂真的幻境。
當他心自清淨,意誌不受外界所擾時,幻象自然會破滅消失了。
神殿立時幻滅,出現在小子的麵前的,隻是一處地方較大的地下密室,密室內空蕩,幾乎不見擺設,毫不覺得這是一間可供人日常起居的住所。燈光在這間巨大的密室四邊燃起,照亮了整間,在小子正前方有一麵與密室同寬的白色帷幕,帷幕上,逐漸出現了一個男人的投影,因為有光的原因,使得那個投影顯得異常高大。
小子忙屈膝跪地,垂下頭謙卑道:“小子叩謝玉佛的再造之恩!”重重地磕下三個頭後,他雙手托起鑒天寶卷,道:“多謝玉佛借小子寶卷,小子今日特來送回。”
“起吧。”那男人道。
小子耳力一凝,心中自疑道:“傳說玉佛美豔無雙,是絕世奇男子,為何他的嗓音如此蒼老?”
男人似能隔物看透人心,小子這方心中想著,他便已說道:“傳言,不可盡信。”
小子顧不得疑慮,乖順地垂首應聲:“是。”
鑒天寶卷在無外力的作用下脫離了小子手掌自行上升,最後落在密室牆角處的書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