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迷戀叫做飛蛾撲火,落落就是它生命裏那團無法忽視的光耀,照亮了整個人生,讓它義無反顧。
迷戀不願醒。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落落的覺醒,就像是一個狠狠抽在神火臉上的巴掌,她不再是那個會依附在他羽翼下的小女孩,赤裸裸的事實告訴著它,她並不需要與它。從前一切,他的保護,他麵對許劍鋒時的犧牲,隻不過是一場笑話。它太自以為是。
神火也是有尊嚴的,有的時候它比那種叫做人類的生物更為高傲。
痛,也要放手。
調戲一下一直視為眼中釘的主人,無疑是一種很優雅的發泄方式。神火異常滿意,沉浸其中,樂此不疲。傷痛漸漸麻痹,在忘卻之中更為深刻。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對了,神醫,神醫她一定能夠救落落的。樂峰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心神大定。
從通道裏走太費時間了,樂峰眯著眼睛望著上麵,光源的來源是看起來橙子大小的一個孔洞。
縱身一躍。
“轟隆隆隆隆~”
虔誠祭祀中的蠻夷人被地下噴出的碎石弄得狼狽。一個人影站在了他們祭壇的中央。
樂峰四下掃視一番,驚訝的發現小隊中的人除了他以外都被蠻夷人製住,委頓不已的被綁在了祭祀的柱子上,連若水也不例外。
怎麼回事,樂峰細一感知,立刻察覺,他們身上的靈力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緊緊縛死,正是在行宮中無意被侵襲的蠻族神力。原來是中了暗算,雕蟲小技。
“哼”樂峰冷哼一聲,身後數道石門的虛影閃過,立刻就將他們身體裏的異種力量吸食一空。
若水等人大喜,紛紛震落束縛,與蠻夷人戰成一團,論實力,蠻夷人可不是眾多長老團精英的對手。
中了暗算不算,還讓小輩出手才得以脫困,這讓他們這幫長老裏子麵子都丟了個幹淨,下手越發狠重,一下子就把這幫蠻夷給收拾了。
看著五花大綁的蠻夷人堆得像個小山一樣,大家都有著一瞬間的滿足。問起裏麵的情況,樂峰自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訴他們,那太過驚世駭俗了,編了一段魔神伏誅的鬼話在若水處交了差,施展空轉之門,樂峰匆匆上路。
“怎麼樣?到底怎麼樣了?”樂峰看著神醫將最後一根金針拔除,立刻緊張兮兮的追問。他從頭到腳都是灰撲撲的,眼睛裏還布著血絲,要多落魄有多落魄,風塵仆仆的趕了一路,不看到落落安然無恙,樂峰絕對沒有心思修理自己這副有傷大雅的模樣。更不知道,在神醫這樣絕色的美人麵前弄成這副形象是有多麼的失禮。
好在神醫並不在乎這些。她在乎的,是樂峰這副患得患失憂心忡忡的小模樣。世界上總有著一些人為著同樣一種惡趣味而樂此不疲,比如,神醫和神火。
神色嚴肅的擦拭完手裏的每一根金針,神醫覺得已經挑戰到樂峰的極限了,方才悠悠開口說道。
“其實她隻是脫力後的自我保護,問題不大。”
“就這樣?”樂峰大張著嘴巴,看著神醫的目光有點呆滯。
“就這樣啊。”他是來搞笑的吧,神醫歡樂了,對自己這番行為達到的效果很是滿意。神火在目前隻屬於他一個人的仙府裏上躥下跳,笑得打跌。
“哦,對了,這一次的醫藥費不收靈草,本小姐最近要去一個地方,需要保鏢,你看,你是不是勉為其難的走上一趟啊?”神醫戲謔的看著樂峰,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股要挾的意味。
到了這裏,樂峰哪裏能不知道是被神醫給耍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的要求樂峰一向無法拒絕。
“沒問題,我現在需要一個休息的地方。”
“悉聽尊便。”神醫聳了聳肩,吩咐下去。“蘭草,帶歐陽公子下去休息。”
“是,小姐。”
看著前方轉身而去的身影,神醫臉上的戲謔不在,眼中罕見的浮出一絲複雜的神情。
樂峰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匆匆離去,一開始,他的心思都在落落身上還不覺得,知道落落沒事以後,和神醫呆在一起,卻是讓他莫名的不自在,想要親近,卻又畏怯的躲開。
看著她,他總會不自覺的回憶,地穴裏被魔神逼到將死境地,最後想起她時的溫暖平和。一瞬間,什麼都忘卻了,唯有她。
沒有想到,臨死的時候,想到的人竟然會是,她。
喜歡嗎?樂峰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愛情對他而言,是一種太過奢侈的情愫了,不是他不配擁有,而是他不敢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