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淳。”郭佳琪很不悅地說,“怎麼到外麵散個步,也要說這種晦氣的事呢!”
天知道,當她知道郭敬烜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女兒,還將計就計地把她送給了宋錦程,借此來報複宋錦程的父親跟倪娟兒的背叛。那個時候,她心裏的絕望跟痛苦,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而宋錦程竟然是郭敬烜的兒子,自己這個被郭敬烜捧了15年,疼了15年,如珠似寶嗬護著的女兒,原來他撫養她不過是把她培植成一個反擊的工具。
可以想象,如果她是宋剛跟倪娟兒所生,如果不是碰巧宋錦程是他郭敬烜的兒子,那麼,她跟宋錦程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做下不倫之事,竟然還懷上了孩子。
單單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就不寒而栗了。
這比她跟含川哥之間的關係要更複雜,更難堪的多。
喬仲陪笑著:“好,那我就不說了。”
“剛才你給我看的那些賬目,你自己看著辦吧。”郭佳琪說,“我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搞這了。”
“好。”喬仲深深地看了郭佳琪一眼,“你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或者有什麼想要問的,隨時打電話給我。”喬仲識趣地告辭離去。
沈涵待到喬仲的身影看不到了,才疑惑地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郭佳琪歎口氣道:“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沈涵似懂非懂。
窄仄的木製扶梯上去,可以欣賞到花花綠綠的牆麵上那些即興塗鴉作品。送煤氣,通下水道,借貸款,還有刷醫療卡,回收各種福利卡……各式各樣的小廣告,顯示著這個地方是多麼的魚龍混雜。二樓門口站著兩彪形大漢,抱著雙臂目不斜視,也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
掀開黑蒙蒙的油布簾子,裏麵又是另外一幅景象:煙霧繚繞,賭紅了眼的賭徒們,還有穿得甚少的女服務員端著托盤穿梭在人群裏,笑著被人揩油,好不熱鬧!
這,就是蘇曉梁的地下賭場。生意好像是越來越好了。
蘇曉杭翹著二郎腿斜躺在轉椅上,而食指跟中指間夾著一根煙,不時地送到嫣紅的嘴裏去抽一下,等到蘇曉梁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一連吐出三個煙圈。
蘇曉梁不動,卻是有些得意地道:“怎麼樣?現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吧!”
“我看你幹脆開個洗浴中心好了,那生意更好!”蘇曉杭的青蔥玉指,往他精壯的胸前一戳。他的呼吸急促起來,人已經傾了過來。蘇曉杭今天就穿了一件掛脖吊帶背心,開口很低,從蘇曉梁的角度看過去……遐想聯翩。
“死丫頭……”蘇曉梁粗啞地喊出聲,“你故意穿這麼少的,是不是?”
蘇曉杭也主動,雙臂勾上他的脖子,雙眼盯住他,臉頰有意無意地在他的額頭跟耳垂邊磨蹭。她說:“穿得多穿得少,總是要被脫掉的,不是嗎?”
蘇曉梁再也無法自製,粗暴的動作讓她有些疼痛,扭動著身子,而整個人卻仿佛興奮了起來。
房間裏震耳欲聾的DJ曲越來越激烈,暗色的房間裏,隻有那被擺在房間中央的財神龕,莊嚴而又肅穆地觀看著這一切,恍惚間,那濃鬱的眉也蹙了起來。
許久,風雨停歇,而那攀附在男人肩頭上的腦袋死死地盯著房間的某處,兩行清淚順頰而下……
蘇曉梁,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暗藏在身側的手捏緊,指甲已經掐進肉裏去,那雙含淚的雙眸驟然圓瞪,已經刻上了深深的恨意:蘇曉梁,你千萬不要讓我有一絲一毫逃脫的機會,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絕對不會!
宋錦程失蹤了三天,阿森帶領一幫屬下,幾乎要將A市翻過來了,卻是遍尋不見。
是夜,盛雪芳剛從醫院坐了出租車到家。
今天,郭敬烜稱讚她的脖子漂亮,說天氣也熱,可以試著穿一些比較清涼的衣服。她心裏美滋滋的,在路上到專賣店買了好多件花俏的衣服。現在,正左手右手拎滿了,從車上下來。
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她那張千年如枯木的臉上竟然也帶上了笑容。
司機正要調轉車頭,然後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草地上躺著一個黑乎乎的不明物體。他膽顫心驚地往前開了一下,打開車前燈。
“啊……”司機恐懼地大叫,“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盛雪芳停下來,下意識地朝著燈打的地方望去。
她扔了衣服,三步並兩步跑了過去。
“啊!”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盛雪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雙布滿陰鷙的眼此刻也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過了一會兒,她才尖聲叫起來:“錦程……錦程……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宋錦程隻是昏睡過去,他並沒有死。
阿森請了醫生到家來給宋錦程做全身檢查。身體各項機能正常,葛醫生在他的胳膊上找到注射過的針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