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謙一笑,終於打著方向盤,車身擦著蘇曉杭的身體,他停下來,打開車窗,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今天我心情高興,就暫時放過你吧!”
人來人往的大街,不是沒有人看不到這一幕,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人敢上前說一兩句公道話,甚至走得靠近一點。
車來車往,蘇曉杭貼著地麵,聽著車輪碾過地麵的聲音,耳膜幾乎都要被震破了,而她的心也仿佛被碾成了一片片,無法聚攏,找不到自己再支撐起來的方向。
一聲歎息“哎”從她的身體上方傳來,然後一雙黑色的皮鞋進入蘇曉杭的視線,她緩緩地抬眸,終於露出一絲狼狽的笑:“哥……”
蘇曉梁皺著眉頭看著蘇曉杭,精明的雙眼閃著陰陽不明的光,他最終還是蹲下來,緩緩把她扶起:“走吧!”
不遠處他的車子旁邊,站著灰頭土臉的蘇家夫婦,一臉漠然地看著這個養大了23年的養女……
A第一人民醫院急救室門外,施蘭娟一動不動地坐著。她的雙眼有些木然,那雙那麼美麗的眼睛,此刻一動不動地盯著某處看著。也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讓腦子裏空白一片,才可以讓自己安靜。
搞不懂原本是歡天喜地的婚禮,怎麼會變成這樣?
楚含川匆匆地趕來,額頭上,身上,以及手心裏都是汗水。領結早就被扯開了,西裝拿在手裏,頭發也有淩亂。一向溫和如玉的他,現在竟然帶著絲狼狽。眼裏的焦灼和傷痛,讓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路上他開快車了,那些娛樂記者陰魂不散一直跟在後麵,有的在飛車上拿著攝影機對著他拍攝,如此地有恃無恐也實屬少見。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他楚含川現在可是全城的熱議人物,能拿到關於他動態的第一手資料,那誰就有可能“升官進爵”的,能不拚命嗎?
到了醫院門口,又是一大堆的記者。他從來沒有這麼煩躁過,這些陰魂不散的人!
“媽,爸爸他怎麼樣?”
施蘭娟聽到兒子的聲音,一下子站起來,抓住了兒子的手:“川兒,你可回來了。”
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她身子晃了晃。楚含川扶著施蘭娟的手,讓她重新坐下:“媽,你先坐一下,爸爸會沒事的。”
“佳琪怎麼樣?她沒事吧?”
“已經沒事了。現在在醫院裏睡著了。”楚含川低沉地說。
“那你……”
“媽,醫院裏人太多。”楚含川說,“而且現在她情緒不穩定,我以後找個適當的機會跟她說。”
“那孩子……”
“孩子幸好是保住了。”楚含川擔憂地說,“可是她的身子好像不太好。”
“川兒,你告訴媽媽,那個孩子該不會是……”施蘭娟緊抓著兒子的手,“不是你的嗎?”
楚含川低下頭,表情痛苦:“對不起,媽。孩子是宋錦程的,為了讓媽媽能接受佳琪,我騙了你們。對不起!”
施蘭娟輕聲道:“天寧你趕快醒過來吧,醒過來我們一起去看看佳琪。好多事情,還真的要弄清楚才行。”
“媽,那個DNA報告是我經手的,怎麼會出問題?”楚含川到現在還覺得奇怪,“難道是人動了手腳,可是,蘇曉杭的頭發樣本是佳琪親自交給我的呀。”
“川兒這個事以後再說,先等你爸爸醒過來吧。”施蘭娟拍拍兒子的手,“川兒,我們不是老頑固,反正現在的楚家的名聲也是壞到不能再壞了,我們也沒什麼顧忌了。所以你心裏不要有什麼負擔,放心去愛吧!”
楚含川感激地看著施蘭娟:“謝謝媽,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了你跟爸爸,不然我……”
“含川,蘭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兩人朝著聲音的地方看去,竟是楚天寧的父親跟母親來了。
因為婚禮辦得緊急,而這對老夫妻在前段時間離開加拿大到世界各地旅行去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聯係上他們。婚禮前三天,這對老夫妻才知道自己的孫子要結婚,孫女要訂婚。急匆匆往回趕,不巧又遇上惡劣天氣,天氣停飛一天。
所以一直到現在才趕來A市,一下飛機就打電話給兒子,沒人接,兒媳婦說兒子住院了,又不告訴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把老兩口給急壞了。
楚含川站起來把二老迎過來:“婚禮上出了一點變故,爸爸一時……一時有點接受不了,就犯病了。”
楚爺爺目光如炬:“含川,你現在馬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爸,等天寧醒來,回家咱們再說行嗎?”施蘭娟輕聲道。
楚奶奶也勸著:“老爺子,那些事就回去再說,先等天寧醒過來吧。”
楚老爺子卻是直爽的脾氣:“不行,我心裏憋得慌,好好的婚禮怎麼會弄成這樣?哦對了,曉杭那丫頭呢?還有我的孫媳婦跟孫女婿呢?怎麼一個人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