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色深沉(第二節)(3 / 3)

她與顧文慧久居深宅,這幾日風和日麗,忍不住便要出來踏青,感受一下春guang。範五爺與範修文卻知自家在魯州周邊得罪人多,本不放心兩人出來。但後來顧之越也說要同去,又見範青秀武藝足已保護二嫂,便應承下來。哪知這一下竟然發現殺兄仇敵安好無恙,一股恨意湧上心間,也顧不得顧氏父女需要保護,舉劍就要取楊布性命。

範青秀與楊布交手,發現這仇人明顯未經過武學鍛煉,但對身體控製卻頗有獨到之處,自己雖然出師不久,但回魯州路上也與不少武林人物交過手,師門這一套“花影劍”尚未遇過敵手。今日對與他交手卻是頗多束手束腳之處,想來這怪物正因未得正規武學鍛煉,反能自出機杼,每於常理之外出招,多有意外功效。

楊布與她越打越是興奮,沒有想到天坑中與怪獸數月爭鬥令自己對身體的控製已頗有些隨心所欲的味道。比當日與彭萬重、雷遷等人交手時的鬱悶,楊布越打越是暢快。但終究少了經驗,裹體的“葉衣”被範青秀削斷,露出滿是傷疤的胸口。

範青秀紅暈上臉,啐了一口,手下不停,趁著楊布狼狽時一劍拍在楊布臉上,手腕一轉,劍鋒劃過在楊布左臉頰割出一道半寸傷口。鮮血順臉頰流下,使得楊布未洗幹淨的一張臉添了許多獰惡。

周有泰見他受傷,招呼一聲,將顧氏父女圍住,拿刀架在顧文慧脖子上,喝道:“住手!”

範青秀驚怒交集,狠狠地呸了一聲,收劍而立,道:“有本事便來找姑奶奶!抓我嫂子算什麼好漢?”

周有泰冷笑道:“你怎麼不去問問那該千刀的魔王寶欺負咱們這些苦哈哈又算什麼!”

範青秀皺眉道:“甚麼魔王寶!你快放了我嫂子!”

楊布抹了一把臉,對周有泰道:“周大哥,魔王寶已死黑鬆嶺。你的仇也報啦,不用為難顧大人父女。”

周有泰還未答他,旁邊一條黑漢瞋目大嚷道:“那範五爺害死黑塔老娘又怎麼算!”餘下漢子也都七嘴八舌叫著要報仇。周有泰對楊布道:“楊兄弟,我們這一幹兄弟哪一個沒被範家父子弄得家破人亡!我們是沒什麼本事,殺不得二範。可也不能讓他們好過!”說到後麵,周有泰咬牙切齒,已是將範氏父子恨入骨髓。

楊布麵色為難:“怎麼說也是冤有頭、債有主。幾位大哥應當堂堂正正找他們報仇,卻不是……”他話未講完,周有泰身邊的黑漢脾氣暴躁,喝道:“你算是哪根蔥!再不識相,連你一塊兒收拾!”說著,提起海碗大的拳頭要打顧之越。

顧文慧尖叫一聲,掙開身後漢子,張臂擋在父親身前,神情堅決。趁那黑漢一愣神時,楊布已經趕到抓住那漢手臂扯開。他手下不停,將抓著顧之越的漢子拉開,救出顧之越。

顧文慧扶住精神萎頓的父親,神情複雜地看著楊布。她已為人婦,知道楊布對自己有一番心意,更不願他與夫家有所衝突,然而楊布殺了夫兄,這梁子已然結下,化解不開。自己夾在中間,實在難以做人。

楊布見她神情,心中也是糾結難清。他搖了搖頭,想今日總要護得她父女周全。當下對著周有泰道:“周大哥,今日得罪了!”擺弄架勢,與趕過來的範青秀護著顧氏父女緩緩後退。

周有泰見他與範青秀聯手,也知道今日不能得手,自己也顧念楊布當日恩義,便擺手止住神情憤怒的同伴,脫了自己外衣拋給楊布,道:“楊兄弟,周有泰不是忘恩的人。今日便看你麵子,放他們走。隻是你自己也要小心,範家不會放過你的!”

楊布接過他的外衣穿在身上,拱手道:“多謝周大哥。我理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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