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薩斯很生氣。奧爾柯特很生氣。幾乎所有的火烈家族成員都很生氣。
事實上,馬爾薩斯遠遠不止生氣,他簡直暴跳如雷。但在這暴怒的背後,馬爾薩斯沒有說出來心中的震驚。這張羊皮紙上,幾乎羅列了火烈家族最稀有最名貴的珍寶,有些是小布羅休完全不知情的。馬爾薩斯與身邊的首席長老對視一眼,看得出,奧古斯塔斯的眼裏也是難掩的隱憂。這隱匿在身邊的可怕敵人,令火烈家族的兩任強力族長都心懷驚懼。
幾十年的鐵血生涯,令馬爾薩斯與奧古斯塔斯知道,不了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火烈之光奧爾柯特早已磨刀霍霍。他麵對著整個火烈軍團三百位全副武裝的戰士,厲聲嘶吼著,“高貴的火烈戰士們,我的兄弟們,你們的妹妹正在敵人手裏,生死未卜。而這群該死的強盜,以布羅休為要挾,向我們索要難以承受的財富。兄弟們,你們說,你們該怎麼做?”
“殺!殺!”,火烈戰士們的情緒被鼓動得幾近沸騰,他們在天空中飛快地盤旋,隨著一聲聲呼號,每個戰士都發動了自己的戰鬥天賦。漸漸的,他們雙翅上覆蓋的翎羽變得鋼鐵般堅硬,而翅尖又如刀鋒般鋒銳。這是號稱鐵羽靈翅的種族天賦,是火烈家族隱匿了許久的戰鬥機器。擁有著這樣的強力武器,配合他們高超的飛行技巧與編隊配合,無論麵對怎樣的敵人,火烈軍團都有信心將他割裂撕碎。
據說,在火烈家族最強大的那段日子裏,奧古斯塔斯大族長便是率領著人數過萬的火烈軍團,東征西討,鐵羽靈翅呼嘯而來,為每一位敵人帶來滅頂之災。即使是如今的沒落狀態,憑著這僅有三百人的軍團,火烈家族也依然有資格傲視整個野蠻皇後島。
阿諾德抬眼看著群情激憤的火烈軍團,為首的是哥哥奧爾柯特,身後跟隨著同樣威武的小弟納米魯魯。阿諾德的表情很複雜,在他心裏,駕馭鐵羽靈翅自由翱翔的渴望,其實要遠遠高於在樹梢間唱一首美妙的花腔。隻是,鐵羽靈翅隻會在最強健的火烈男子身上覺醒,自幼羸弱的阿諾德,覺得自己多半此生無望。原本寄予厚望的談判,非但沒有任何成果,反而大大失了火烈家族的尊嚴,自己在族人麵前也顏麵掃地。阿諾德歎息一聲,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咳”,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怎麼,年輕人,遇到一次挫折,就失去信心了?”
阿諾德轉過身來,發現是奧古斯塔斯長老不知何時悄然來到身邊。對於長老會的首席長老,阿諾德一直尊敬到近乎畏懼。身為前任大族長,曾經的地下世界的君王,奧古斯塔斯一直是火烈家族的傳奇人物。自退位後,他便身居長老會之首,輔助著馬爾薩斯逃過數十倍敵人的圍堵,將劫後餘生的族人帶到這座野蠻皇後島。
阿諾德很清楚,在火烈家族的族長競爭中,五人長老會的意見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五位長老中,第二長老血影魔布裏奇斯是奧爾柯特的啟蒙導師,自然無條件支持著奧爾柯特;除了奧古斯塔斯的其他三位長老,都明確地表示出對阿諾德的好感。隻有地位最高的首席長老奧古斯塔斯,一直沒有明確表態。
奧古斯塔斯的灰色眼眸黯淡無光,他瘦弱的身體緊緊佝僂著,看起來毫不起眼。這位曾經智勇雙全的火烈族長,如今似乎已經風燭殘年,生命之火隨時都會被吹熄。看到他,阿諾德連忙恭敬地行了頷首禮,道:“尊敬的奧古斯塔斯首席長老,談判未成,有辱家族的使命,我的確感到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