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恒無欲也,以觀其眇;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
“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眇之門。”
洞內廣闊而深遠,偌大的石桌上鋪著張張白紙,旁邊有一少年憤筆疾書,同時嘴中輕念,神色專注而虔誠。
一旁石柱上放著石盆,裏麵的木柴劈裏啪啦燃燒得正旺,橘黃的火焰將紙張上的字跡照得清楚。
這字,端正卻不失豪放,隱隱有著狂野,卻透著大氣,離大成,也隻有一步之遙。
當這章經文寫完,一股肉眼難以看見的青氣迅速冒出,青氣極深,濃鬱異常,一直攀升到三尺之外,而後迅速轉化,一股淡紫凝聚出來。隨後迅速的湧向少年天庭處。
天庭有著一點黑暗,仿佛有著吸力,將濃鬱的青與淡淡的紫一股腦吸了進去,然而卻像泥牛入海,再也沒有半點波動!
再看這紙張上,隻剩下一寸高的淡淡青色。
少年視若無睹,細細看著這文字,眼神幽幽,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墨跡幹了,趴在桌邊的小女孩見少年魔征了般,頓時急了,連忙提醒:“牛哥哥!牛哥哥!”
少年轉過頭,低頭看著這隻有五歲左右的可愛小女孩,看著她那一雙明亮的眸子裏寫滿了關切,心中的陰鬱頓時散去了許多,忍不住捏了下她的瓊鼻,說道:“怎麼還叫牛哥哥,乳名以後不要叫了,以後我叫劉弘毅,你就可以叫弘毅哥哥。”
“好吧,弘毅哥哥!”小女孩倒也乖巧,立刻就叫了一聲。
劉弘毅點了點頭,說道:“將這經文掛在洞壁上吧。”
小女孩立刻小心的將經文抓起,小跑來到十丈開外的洞壁旁,小手伸入嘴中蘸了下,在字的背麵一抹,貼在了洞壁上。這寬廣洞穴,以這石桌為中心,附近百丈,皆貼著經文,密密麻麻,頗為壯觀。
劉弘毅看著,喃喃自語:“五位仙帝,三位道君,一位天帝,各大能名下九部經典已經抄錄完畢,待得我將這地球世界的《道德經》抄錄下來,便是助我練那神魔之功的時候了。若是成了,才有了與命運一搏的資格,若是不成,立馬就是身死道消,死無葬身之地,絕無半點生機!”
一念至此,就是他,也忍不住緊張起來,目光有些恍然,回憶起了早上的一切,便是現在這種慘狀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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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劉弘毅恍然從夢中驚醒,往事幕幕似電影倒帶般從眼前掠過,是非成敗,功過得失,榮耀和恥辱,相愛與永離,全身像是被釘在了靈床上了般,動彈不得一絲,眼睜睜看著,卻不可改變分毫,直到最後一幕的噩夢:仙門至尊的巨掌,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捏死,而後輕描淡寫一句話:“明道,你一怒殺我徒孫,我又如何殺不得你這徒兒?”
同時,恍然間看到了自己摯愛師姐的絕望表情。
隨後一切破碎。
劉弘毅猛地起身!
“呼!呼!呼!”急促呼吸著,渾身上下已經是汗流浹背,將那濃密的牛毛都給打濕。剛剛的劇烈動作將一白狐驚起,猛地跳躍起來,穩穩落在了地上,而後三兩步滴溜溜的重新來到劉弘毅的懷中,竟然張口說著人言:“牛哥哥,你怎麼了?”
劉弘毅沒有理會那白狐,而是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不,這並不能說是手掌,而是粗大,長著濃密毛發的蹄爪。劉弘毅臉上滿是古怪的表情,不可思議的說著:“回來了?”再打量著這整個洞府,最後才看向了那條白狐。
劉弘毅的記憶當中,清楚的記得,這白狐是在自己剛剛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段時間,不久之後,就為自己擋災而死了,也就是說,自己回到了那之前。
從科技文明的地球,穿越這個世界,並非人身,卻是一頭小牛精,而後曆經諸多風雲磨難,最終成就天妖之軀,可惜在劫難突起之時,被仙門至尊所殺,卻不想死而複生,一切回到了原點嗎?
“牛哥哥!你怎麼哭了!”白狐那張狐狸麵孔上,隱隱能夠看見‘急切’的情緒。
這條白狐從小和劉弘毅生活在一起,感情自然很好,否則也不會用自己性命幫劉弘毅擋災。
劉弘毅摸著自己的臉頰,感受到了水澤,自己在剛剛觀看那一幕幕前世幻影的時候,竟然哭了嗎?突然,眼睛猛地灼痛起來,讓他意外:“咦!”
不是驚慌,而是喜意,這是好事,這個世界有言:牛妖淚以明目。雖是自己的眼淚,但同樣也有效果。
“沒事,隻是做了噩夢。”一邊寬慰那白狐,劉弘毅一邊閉上眼睛。
狐妖雖天性多疑,但卻信了,畢竟是自己最親的牛哥哥,若他的話都不信,那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相信呢?
隻是幾息間,劉弘毅重新睜開了雙眼,周圍的一切立刻變得清晰起來,懷中的白狐身上纖毫畢現,這白狐的頭頂上方,浮現了一絲絲的赤氣,雖然單薄,卻也穩固,隻是旁邊還有著灰黑之氣,充滿不祥,像是毒蛇一樣盯著獵物,隨時出擊。
這是氣運。劉弘毅心中再次欣喜起來,自己竟然不僅僅明目,還開了靈眼,瞧見了這肉眼無法窺探的氣運,並且如此清晰,當不是一般的靈眼。
前世,自己因為穿越,帶來了地球世界賜予的氣運,故而紫氣纏身,運道昌盛,就算是有坎坷,也都一一度過,最終成就天妖。可氣運終究隻是氣運,雖然能夠影響命道,但隻要實力隻要強大,氣運阻撓,也是無用。
一念至此,劉弘毅下意識抬頭觀氣,可自己的氣運變化,卻讓他大吃一驚。原本那幾絲深紫之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