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山萬裏鬥琴潭(三)(1 / 2)

這邊周侗與琴潭先生也是目瞪口呆,他們實在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用此法分開二人。琴潭先生道:“這娃娃救了我們二人,若不是他,隻怕我們此時內力耗盡,虛脫而死也說不定。”周侗忽然“啪啪啪”打了自己幾個嘴巴,跑到山崖邊上大呼陳元慶的名字。琴潭先生也自覺手足無措,不停在邊上走來走去,嘴裏喃喃不休。完顏如玉心痛至極,雙目含淚,癱坐在一旁。

周侗呼喊了一陣,不見有人應聲,下麵白霧茫茫也不知道有多深,周侗忽然道:“有了,跑進屋內,拿出一捆繩子來。”向琴潭先生叫道:“老乞丐來幫忙,”說話間將繩子係在崖邊的樹上,拋將下去,回頭道:“老乞丐,你守著這女娃子,我下去看看。”抓住繩子,身子一溜,已然滑了下去。

這繩子約有數十丈長短,周侗眼見繩子將盡,仍然不見底,更不用說看見人影。他心下悲傷,又喊了幾聲,依然不見回應,便又爬了上來。

琴潭先生見一無所獲,心裏也不是滋味,想到兩個老頭爭強好勝,卻無端地害了陳元慶,心裏極是愧疚,看著完顏如玉楚楚可憐,悲傷欲絕的樣子,琴潭先生也禁不住落下淚來。周侗勸道:“現在我二人功力大減,一會我去尋了長索來,再下去看看。”幾個草草吃了些東西。周侗下得山去,待得月上中天,已然返了回來,背上一捆長索。

幾人來到崖邊,琴潭先生道:“老猴讓開,我來下去,”周侗道:“你遠來是客,這崖還是我來下,”兩人爭執半天,完顏如玉實在忍不住,道:“你們若在爭執下去,元慶就是活著,也餓死了。”周侗與琴潭先生對視一眼,均覺此時爭吵實在是不妥,琴潭先生道:“老猴小心。”將繩子係在樹上,又拉了拉,周侗轉身溜索而下。

這索有百丈長短,周侗下得數十丈,見山壁上光滑無比,再向下去,便有樹枝旁逸斜出,周侗看見有些樹枝已斷,顯然是陳元慶掉下來砸斷的,越向下去,樹枝越多,這樹枝長在山壁上極是茂密,周侗心中暗喜,隻願老天有眼,陳元慶僥幸得活。等到長索將盡,周侗猛然看見樹枝中躺著一人,正是陳元慶,周侗心中大喜,叫道:“娃娃,你有事沒有?”陳元慶緊閉雙目,默不應聲。周侗到了近前,仔細觀看,原來是那鬆樹將他托住了,身上似未受傷,臉上橫七豎八的全是口子,周侗伸手探他鼻息,心中一喜,原來他一息尚存,又摸了摸他脈搏,隻覺脈象滑數,應指跳突如豆,顯然是驚嚇受傷,暈死過去,周侗手上加力,按在陳元慶列缺穴上,一股熱氣,透進陳元慶體內,傾刻間,陳元慶悠悠醒轉,見周侗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陳元慶動了一下,身子極痛,卻哪裏都不能動。周侗將他負在身上,手腳並用,爬至天明,將他背了上來。

陳元慶既然沒死,完顏如玉興高采烈,忙去準備了飯菜,周侗細細查看他傷勢,斷了左手左足,左邊幾個肋骨,應該是左邊身子向下墜落。好在不算極重,那琴潭先生武功藥學,無一不通,當下采了藥來,將那當歸,川芎,續斷,紅花,白芷,牡丹皮,牛膝等物,熬了一付壯筋養血湯給陳元慶灌下,過不多時,陳元慶痛苦減了大半,完顏如玉服侍他睡去。

陳元慶一覺醒來,已是中午,見完顏如玉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眼角仍有淚痕,陳元慶道:“我還沒死麼?”他一開口,自己也嚇了一跳,嗓子粗啞,已然不是自己平時的聲音。完顏如玉看他說話,輕輕道:“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陳元慶聽她這樣說,心裏好生感動,伸出右手,拉住她的手道:“如玉,我掉下去時,心裏隻想著你,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完顏如玉臉一紅,啐了他一口,道:“油嘴滑舌,摔死你才好。”心裏卻是無限甜蜜。

陳元慶養傷不能走動,每日裏便由完顏如玉照顧他,周侗與琴潭先生每日裏打坐練氣,精研武功,兩個老頭爭爭吵吵,倒也過得愉快。這日裏兩人運功練氣已畢,琴潭先生忽然道:“老猴兒,七十年前,這虛空上人在此失蹤,你守在這裏這麼久,可有一絲線索。”周侗搖搖頭,歎道:“我平日裏在陝西教徒,自嶽飛出師,便來這裏尋找,多年來確實毫無發現。想那虛空上人,一身神奇的武功,怎地無緣無故便沒了人影。”陳元慶聽到二人說起這段故事,便想起了歡喜道人說過的話,便問道:“兩位前輩,我聽歡喜道長說過,那虛空上人攜了五靈經過此地失蹤,數十年來迷團未解。”接著便講了自己在少林寺中帶了《鬼經》出來,琴潭先生神色一變,道:“原來牛鼻子和你說了,這老家夥武功厲害的緊。劈空掌很是嚇人。”陳元慶道:“歡喜道長讓我向琴潭前輩請教,那水月山莊的地點,說是怕湛盧劍讓壞人得了去,找水月山莊尋另一把劍出來。”周侗聞言笑道:“小娃娃,眼下湛盧劍在你的手上,你說說你是好人還是壞人。”陳元慶臉上一紅,道:“小子無德無能,現在又廢了一手一足,實在不配此劍。”周侗道:“這劍你卻真的不能持有,應放在大德之人手中方好,眼下戰禍連連,此劍既然出世,當為國為民才是,過幾日我去中原,將這劍送與嶽飛,讓他用來殺敵破陣。豈不是更好。”陳元慶喜道:“如此好極。我嶽大哥一定高興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