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舞節奏緩慢,怎麼可能對孫紫蘇的火辣性子?一曲未完孫紫蘇便坐不住了,隻說要走。掌櫃的就算主意再正也不敢強留客人,隻得又送了鮮果甜點,能拖得一刻便多拖一刻。
不一時有雜役進來與掌櫃耳語幾句,掌櫃心中一鬆,暗道:“姑奶奶,現在你可以走了。”果然,他也不再留人,派人婢女送吳尚道與孫紫蘇二人出去,自己卻躲在後麵看看風頭。
俗人耳語怎瞞得過吳尚道?既然知他外麵有埋伏,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自然退避為上。吳尚道對孫紫蘇道:“今日晚了,我直接送你回去吧。”說罷拋出葫蘆,不一時便如舟船大小,將個蓮花亭都撐滿了。
掌櫃的嚇出一身汗,心中慶幸:幸好沒有孟浪,這兩個竟是神仙!
孫紫蘇惦念那些打小不曾見過的玩具,滿不情願道:“東西還都在外麵呢。”吳尚道這才想起那些東西,對孫紫蘇道:“便賞給那個跑腿的吧,你若是喜歡,改日再來買過。”孫紫蘇心中疑惑,卻也覺得吳尚道說的在理。她毫無城府,完全沒想過“改日”吳尚道不需要丹藥了怎麼還會帶她出來。
兩人正要禦風而起,隻聽空中有人冷笑:“想走?晚了!”
吳尚道抬頭一看,卻是兩個禦劍飛行的道人,懸在空中。不一時,小院外腳步嘈雜,湧進一幫身披皮甲手持利刃的護院私兵來。
掌櫃見魏國夫人發難反倒定下了心神,頗有處變不驚之態,拉著手下人退到角落裏,一邊又差遣手下去給東主報信。魏國夫人雖然受寵,太子也是儲君,再加上三皇子,多少也得給點麵子。
孫紫蘇抬頭看了看天上劍仙門人,心中羨慕。藥王穀細論起來乃是丹鼎一門,養生之術也以靈藥丹丸為主,門人便連陰魂都未必能對付,何況是修持法術的術士!
吳尚道見那兩人禦劍飛空,敏感的心靈受到了刺激。當日他和如意被兩個邪教術士一路追殺,險些死於非命,自此便對站在劍上的敵人多了一份殺心。吳尚道掃了一眼圍住小亭的私兵,又抬頭看了看降落下來的劍客,沉聲道:“貧道不願多事,卻不怕多事。今日之事本來了了,你們偏偏大動幹戈,是想看貧道殺人麼?”這幾句話說得平淡如水,毫無氣勢,甚至連站在他身後的孫紫蘇都覺得有些太軟了,更何況那些兵痞雜役,一個個如餓狼一般看著吳尚道二人。
那兩個劍客比了劍指,指著吳尚道喝道:“大膽狂徒!你是哪家弟子?居然敢對魏國夫人無禮!便是青城峨眉的掌教,見了夫人哪個不是卑躬屈膝!”他說這話自然是在吹牛,卻麵不改色心不跳,比說真話還真。
吳尚道麵色一沉,冷笑道:“你何必如此自卑,當了人家的鷹犬還要扯上青城峨眉。若是青城弟子在此,恐怕你也不好看。”
“哈哈哈,”那兩個劍客笑道,“原來是個野道!”他們隻認青城峨眉為道門大宗,除此之外都歸於野道,心中更是看吳尚道不起,有心要拿下這個狂徒回去交差。
孫紫蘇心中一顫,暗道:“他倒是青城弟子的朋友,恐怕真沒什麼靠山,眼下這局勢如何脫身才好?”說著打量四周,觀察地形,以備不測。
吳尚道微微搖頭,道:“不教而誅謂之虐。你二人頗有修為了,死在這裏有些可惜,帶人回去吧。”
“將這狂徒與我拿下!”那劍客既然是修行之人,自然是這群私兵的統領。私兵們聽了上峰指令,暴喝助威,往前壓境,一支支長槍森森指向吳尚道。
吳尚道冷笑一聲:“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說罷乾陽圈出體,隻見一道金光如日重升,隻是一閃,前排私兵連慘號一聲都沒有便已經身首異處倒在地上,腔子裏噴出的血頓時染紅了石子地。
孫紫蘇何曾見過如此血腥,嚇得縮在吳尚道身後。她一拉吳尚道的道袍才讓吳尚道想起這種場麵不適合女孩子看,暗自收斂殺心。其他私兵見弟兄被殺,憤恨難抑,卻攝於吳尚道的威煞而不敢上前一步。
乾陽圈名為圈,實則劍,出鞘見血便回。那兩個劍客見吳尚道居然有這等本事,反倒麵露欣喜。二人對視一眼,若有靈犀,都隻以為吳尚道膽小怕事,那寶貝或許不能反複多用,便起了殺人奪寶的念頭。
“殺人償命!”二人飛身躍起,禦劍朝吳尚道攻去。
吳尚道暗扣劍訣,以禦劍術放出乾陽圈,隻是一合便將二人刺落下來。二人倒在地上,見四肢各有一個劍洞,心下駭然。吳尚道上前一步厲聲喝道:“你二人是哪家門下!”
“哼!我們乃是聖教弟子,你若好生求饒還則罷了,否則休想逃脫我彌勒教的追殺!”倒下的劍客猶自嘴硬,卻不知已經挑動了吳尚道最後的底線。隻聽吳尚道冷聲道:“彌勒教?倒是老相識了。你們在長安可有分壇?”另一劍客狂笑道:“無知野道!聖教總壇便在此地!便是魏國夫人,六皇子殿下都是聖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