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娃哪有你長得這麼美的?我看你一定是妖怪!”那乞丐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個勁後退。
“小女子……”狐女正要辯解,隻聽得空中一聲梵唱,緊接著便是九環禪杖的聲響。她知道是那厲害的和尚到了,也不再作聲,索性裝作暈了過去。
苦塵正與那兩個魔頭廝殺,突然見東邊金光大作,猜到那是吳道士的殺手鐧,心中反而不著急了。因為那殺手鐧使出若是有用,道士自然死不了。若是沒用,等自己趕過去道士也活不成。索性守了平常心,一招一式和兩個魔頭仔細較量,終於將那兩個魔頭打退,又殺散了那群邪徒,這才淩空而來。
和尚落下地來,環視一周,徑直走向那妖魅,宣了佛號,沉聲道:“妖孽!我佛慈悲,卻容不得你。佛門廣大,卻度不得你。”說罷,又雙手合什,低聲祝禱道:“世尊明鑒,此妖罪無可恕,弟子今日便替這世間掃清一個孽障。”語音剛落,九環禪杖無人自動,直直插入那妖魅頭顱。
一道五彩斑斕的靈魂從妖魅屍體中飛出。九環禪杖猛地一震,登時將這靈魂震作光塵,當真是魂飛魄散,便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解決了妖魅,苦塵信步走到了吳尚道麵前,彎腰伸手探了探鼻息,摘下念珠,解開繩結,取出一粒珠子。隻見他兩指一夾,那菩提子登時裂成兩半,裏麵乃是米粒大一顆藥丸,散著潔白的毫光,傳出陣陣異香。
苦塵蹲下身,一捏吳尚道的下頜,將這藥丸扔了進去。這藥丸入口即化,化作一條清流滲入吳尚道的心肝脾肺腎,沿著血管氣脈周流不息,生津造血,疏通脈絡。吳尚道隻覺得身體裏多了一道清涼的水流,從裏到外將自己包裹了起來,渾身舒爽。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吳尚道已經從鬼門關轉了回來,身上的傷口都開始愈合了。苦塵一直在吳尚道身邊打坐,不聞不問,直到吳尚道坐起身來道謝,苦塵才起身道:“趕路吧。”
吳尚道不由欽佩,這等事過不隨的心性,果然是得道高僧的風範。“隻是我這朋友重傷難行,法師若是方便,還請再賜一粒靈丹。”吳尚道抱起狐女,對苦塵道。
苦塵也不轉身,似乎想回頭,卻忍住了。隻是那麼一頓,他便又提起了禪杖,信步趕路而去,竟然連一個字都沒有留下。吳尚道無奈搖頭,又看了一眼旁邊看戲的乞丐,抱起狐女往山神廟去了。
狐女睜開眼睛,掙紮了一下,卻無力掙開吳尚道的懷抱,更無力下地。吳尚道見狐女醒了,柔聲道:“這麼抱著不舒服吧?我來背你。”說著,將狐女緩緩放下,就要轉到背上。
狐女用盡力氣一掙,倒在地上,恨道:“你隻管走就是了!何必假惺惺救我。”
“我要救你就是真心救你,假意救你不如不救。”吳尚道微微皺眉,道,“更何況假裝救你有錢拿麼?”說完,也不顧狐女反抗,趁著狐女體虛無力,硬是背了就走。
狐女扭動了兩下,氣得罵道:“我犯賤救你,倒被你如此羞辱!”
吳尚道知道狐女無理取鬧,也不去管她,隻顧自己走路。狐女罵了一路,吳尚道充耳不聞,隻是偶爾勸她兩句,讓她省點力氣。狐女碰上這麼個罵不還口,打又不疼的主兒,隻覺得拳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氣得自己胸口發悶。
“你和那和尚都是一般看不起我們。你隻當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問他求藥,好讓他給我一耳光!你這人心腸惡毒,城府極深,真比妖怪還要妖怪。我恨你更甚於他!”狐女罵得沒詞了,又轉而冷嘲熱諷,定要探探吳尚道的底線。
吳尚道哼了一聲,還是一語不發。狐女又借題發揮,說得口幹舌燥,叫道:“我口渴了!”
“口渴便少說兩句,水囊在廟裏埋著呢。”吳尚道把狐女放在山神廟旁的樹下,讓她靠樹坐好,自己走到廢墟上將一塊塊碎磚爛瓦扔了開去。不一時,那乞丐不知道哪裏摸了一根火把,也走了過來,袖手旁觀,倒像是專門給吳尚道照亮的。
吳尚道幾乎刨了一夜,總算在瓦礫堆裏找到了自己的登山包。登山包剛好被壓在一個三角空間,沒有任何損壞。不過睡袋和防潮墊可就沒那麼好運氣了,被尖銳的碎石弄了幾個破洞。應急燈和望遠鏡卻被徹底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