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沒想,就把礦燈的燈光關了。周圍一下就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真正叫一個“伸手不見五指”。那喘息的聲音,就像是什麼人長跑之後發出來的,顯得有些疲憊。但是在這樣的地方,卻有一種別樣的恐懼,很清楚的能聽出那聲音裏的求生的欲望,竟然越聽越像人被扼死之前的掙紮的喘息,偏又在黑暗之中顯得虛無縹緲,揮之不去。
雖然關掉了燈光,但我能感覺到烏眼青沒有做什麼動作,大概是跟我一起在分辨著那聲音的來源。我清楚地記著那些人麵蛇出現的時候,吐信子的聲音竟然完全就是一聲輕歎,不由得從脊梁骨往外冒涼氣。這次這喘息的聲音還指不定是什麼東西。我倆在那原地站了半天,也沒分析出那聲音到底來自東南西北哪個方位。雖然沒取得什麼建樹,但是我卻鬆下些心來,這聲音並不來源於一個地方,而是忽遠忽近,近的時候就感覺在自己的腦袋頂上,遠的時候就像是隔著幾十米遠,虛無縹緲,活像是個冤魂。而且那聲音的頻率也在變化之中,從一開始的緩慢已經變得有些急促,越聽越像是什麼人如同無頭蒼蠅般跑來跑去疲憊不堪而發出來的聲音。
我聽得有些不耐煩,開始的恐懼感漸漸退去,越來越覺得這聲音耳熟。正想著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句人的罵聲,雖然有些甕聲甕氣,但我還是聽出來,那是老秦的語氣,而且他正是罵的大尉,“能不能憋回去,瘮得慌。”代之以大尉的聲音:“不行了,還有多少台階啊,哎,那小子怎麼還不上來?”
“噓——”,老秦示意大尉不要再說話。盡管如此,我還是聽了出來,那喘息聲並不是大尉發出來的,在大尉說話的時候,那喘息的聲音依然存在,我又想起小南,但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聲音不是她能發出來的,對她來說,太過粗重。
聽著大尉跟老秦的聲音,我不由得奇怪,怎麼他倆跑到我們頭上去了,按理說應該在我們前麵才對,不過當聽到大尉稱呼我“那小子”的時候,我本能的有些氣憤,尤其是身邊還有烏眼青,自己要不表示表示,也不好就這麼吃了這個嘴虧。這時候,就覺得腳底下的地麵開始有些晃動,從身後來的地方傳來極其沉悶的聲音,這聲音對我們來說已經很熟悉了,應該是那石門發出來的,大概是那石門重新從地麵之下運動了上來。我突然想起下來之前,那陣可疑的震動,如果那裏真的有什麼人的話,現在是不是也進來了,進來之後又到了什麼地方,想到這裏,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卻不料一股腐臭的味道直衝口鼻,要不是那些順勢往上吹的風,這一口濃重的臭味能直接讓我悶死在地上。緊接著我就發現眼前有什麼東西一下就跳了出去,動作像極了那些屍嬰。
我心裏一緊,來不及有什麼反應,隻是打開礦燈,衝那東西跳開的方向照過去。燈光一晃的功夫,卻發現那東西已經了無蹤跡,隻是恍惚間留下一個人形的背影。我不由的有些泄氣,竟然任由那東西跑了,這不知道要給以後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心頭也難免有些什麼累贅。但是,令我更加奇怪的是,烏眼青這家夥竟然冷冷的站在身邊毫無反應,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等我借著打開的礦燈,偷偷的看了看烏眼青,才確信,烏眼青竟然什麼都沒看見,隻是傾聽著石門的聲音,喃喃的說道:“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