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下見風小強固執,行時又說:“爺爺隻有你一個孫子,放你一人在外,問心難安,此時我已想過,我今年將近七十,能活幾年?萬想不到你一個大學生會有這樣大膽,我也豁出去了。反正那東西力大無窮,真要晦氣,不是這門能擋得住。索性把門開上,彼此聽命,省得你危急之時無法鑽那土窯,沒有退路。”
風小強知道風天下善良忠實,不願使其愁急,笑答:“爺爺不必多慮。你看月光多好,四外靜悄悄的,連風都沒有,哪似有什麼警兆?真要不好,照您所說,怪獸的眼睛隔老遠都能看見,比電還亮。並且這類猛獸行動起來多有狂風,我雖年輕,久慣出門,遊過不少大山,好些獵戶都不如我,準知不會有事;又舍不得這好月色,這才辜負您的好心,並非狂妄無知,誰還把性命當兒戲不成!”
風天下聞言,笑道:“稍有風吹草動,定必退回!”
風小強便就火爐把酒溫好,把寶劍暗器準備停當,重行歸座。飲了一陣兒,見皓月明輝清澈如晝,山容莊靜,四顧蒼茫,到處靜悄悄的,哪有一點響動?
他拿起酒壇一看,已然見底,料知爺爺恐他酒醉糊塗,為怪獸所傷,將酒暗中減去。
……
風小強徘徊月下,仰望月朗星稀,碧空澄霧,偶有朵雲掠月而過,映著月華,宛如銀霞,所有山林田野全是蒙上一層銀霜。覺著夜景清絕,不舍歸臥,對於豹群、怪獸早已認為當夜不會來擾,毫未放在心上。為了清景難逢,不舍歸臥,忽見一群烏鴉由前麵山崖樹林中衝霄直上,飛嗚而過,往斜刺裏鬆林中投去。
山風漸寒,月輪已上中天,知時不早,方欲歸臥,忽聽前麵秋草裏窸窣作響。定睛一看,首先發現深草中有兩團藍光緩緩移動,正是一隻和騾差不多長的大豹,悄沒聲由草裏朝著自己掩將過來,相隔不過五六丈遠近。
風小強一見果然有此惡獸,正好殺它,取那豹皮。因知豹性狡猾,撲人時比虎靈巧,正麵躲避每易受傷,忙把手中寶劍一緊,故意裝著害怕,想要逃退神氣。
那豹原由左近崖上發現下麵有人,偷偷掩來,打算到了近側,冷不防將人撲倒。見已被人看破,立時悶的一聲怒吼,淩空縱起兩三丈高遠,朝人當頭撲下。
風小強早有準備,全神貫注在豹的身上。一見迎麵撲來,覷準來勢,突然改退為進,把全身之力一齊運向右臂,把頭一低,朝前縱去。那豹來勢太猛,做夢也沒想到敵人不退反進,身已淩空,無法收勢,剛把身子一彎,想要回爪去撈,風小強已防到有此一著,故意把身子往右一偏,緊跟著一個風擺荷花之勢往左縱去,同時單臂用力,照準豹腹將劍一揮,隨同身形閃躲之勢橫撩過去。
隻聽震天一聲怒吼,這一劍竟由豹的前胸刺進,順著豹子負痛前躥之勢,由左而右劃裂了一條斜長大口,當時腹破腸流,猛躥出去兩三丈,跌在地上,幾聲慘號,連掙了兩掙,便自死去。
風小強見那麼猛惡的豹子被自己一劍殺死在地,從來打獵沒有這等爽利,自是高興。正待趕過取那豹皮,喊人出來洗剝,微聞身後草地裏又有了響動,知道又有豹來。未及回看,目光到處,猛瞥見前麵樹後藍光閃動,跟著便聽豹子怒吼之聲,一條較小的豹已箭一般躥起,飛縱過來。
他先聽到身後草響,打算回看,微一疏神,不曾想到前麵樹後也伏一個,來勢又猛又急,匆促之間不由亂了手腳,惟恐前後受敵,忙將身子往側一閃,不料斜刺裏又有一豹縱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