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七姐說:“我,也沒事的,隻是,有點累,身上,心裏,腦殼裏,都是……”
吳侗很心疼,說:“娘,你的身子太虛了,要補氣血才行啊。”
姚七姐說:“沒什麼,躺一會兒就好了。”
吳侗說:“不行啊,我給你補點氣血,不要多久就好了。”
姚七姐問:“怎麼個補法?”
吳侗就有些害羞似地,說:“就是,我把真氣,通過你的肚臍送到你的肚子裏……算了,其實,你隻要休息幾天,也一樣會慢慢好轉的。”
姚七姐瞪了他一眼,說:“什麼算了算了的,我是你娘,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一連說了這幾句話,姚七姐又喘了起來。
吳侗忙說:“你慢講點,娘。”
姚七姐以命令的口氣對吳侗說:“給我,把被子,掀開。”
吳侗兩隻手捏在一起,沒有動。
姚七姐恨恨地盯了他一眼,就自己動手掀被子。被子才被掀開一角,她就累得咳了起來。
這時,吳侗隻好伸出手去,替她把被子揭開了。
姚七姐把自己的上衣往上麵拉了一點,慢慢地解開褲腰帶,想把褲子往下麵褪一點,卻是褪不了。必須把屁股抬起來一點,才能做得到,而她根本就沒有力氣了。
姚七姐喘著氣,責備道:“老話講,養崽不要屙金屙銀,隻要見眼生情。你看娘動一下都老火,也不曉得幫你娘一把。”
吳侗在心裏暗暗地也責備自己,是啊,她是我娘,我都想到哪裏去了。於是,她對姚七姐說:“娘,是我不好。”
吳侗說著,雙手抱住姚七姐的腰杆,稍稍懸了空。姚七姐把褲子往下拉,直到露出了肚臍眼,這才停了下來。
吳侗從包袱裏掏出一張紙,劃了一個符,放在煤油燈上點燃,燒成了灰,放到碗裏,倒入一杯水,攪拌勻淨後,糊在姚七姐的肚臍周圍。然後,他伸出右手的食指與中指,頂著肚臍,慢慢地把真氣輸進去。不一會兒,肝臍周圍灰色的紙灰兒,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風吹拂著,如漣漪一樣,慢慢地往四周洇開去了,那灰色,也就漸漸地變成了黑色。
姚七姐的臉上也逐漸地升起了淡淡的紅暈,憔悴之氣,也消失不見了。她自覺身上輕鬆了許多,全身上下,充滿了力氣。於是,她睜開眼睛,正要說什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張大了嘴巴,驚叫了起來。
吳侗問道:“哪裏不舒服?”
姚七姐指著窗子說:“那裏……”
一陣疹人的笑聲,從窗子外麵嘎嘎地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