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點,快一點!”漆黑的夜,狂暴的雨,陰惡的林,還有那籠在少年心頭的仇於恨。沒有風,唯有浩浩蕩蕩的雨聲充斥於耳。出離於感官之外的,還有一份不安的寧靜。雨水,在他的臉上肆意橫流。
“再快一點!”少年心中的有一頭猛虎在咆哮,是憤怒之聲在作響。閉著眼,在樹林中狂奔,憑借外放的魂識,避開前方的樹幹。黑暗,掩去了少年留下的行跡。他一直在跑,但憑借一具凡軀,又能跑多快呢?沒有武俠中的輕功,沒有奇幻中的速度異能,也不是現實中的特種兵,他能靠的隻有自己這具身體。
樹林的盡頭,是一個峽穀。峽穀兩側是絕壁,陡峭都好似斧削一般,穀底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玄武岩石板。整個山穀都彌漫著古老、肅穆神秘的氣息,顯得異常荒涼。雨還在下。
“到了。”少年輕輕地對懷中的女孩說。女孩閉著眼,一直保持著安靜的神情,有一層薄薄的光霧覆蓋在她的嬌軀上,將雨水隔開。終於抵達山穀的盡頭。這是一條絕穀,沒有出路,高高的絕壁在山穀盡頭連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在這裏,有一個高高的祭壇。少年將女孩背倚祭壇放下來,要再站起來時卻不由自主的跪倒下去,一股肌肉撕裂的巨大痛楚從腿上傳來。
少年喘著粗氣,一點一點的挪動,順著台階爬上了祭壇。祭壇中央有一塊菱形的晶石的凹槽,少年從懷中掏出那塊缺了一角的晶石,放入其中。看著晶石悄悄沒入祭壇,少年心頭地隱憂卻並沒有散去。這塊晶石就是幻石幻宗的鎮宗之寶,是由一百零八塊小幻石凝聚而成,但現在它確是不完整的,在它的尖端少了一塊小幻石,因而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
管不了那麼多了,少年一咬牙,凝聚出三分魂力,眉心處閃出一個光點,隨即沒入祭台中央。一下子,少年的臉就變得蒼白了。這光點是他的本命魂晶,七載修為讓他凝練出七顆魂晶,每顆魂晶都記錄了一年365天的記憶。虛冥決中關於魂晶的介紹很少,所以大部分功能都是靠自己琢磨出來。魂晶還可儲存魂力,且不會因魂力的耗盡而崩散,可以無限循環利用。進入幻宗十年來,他第一次將魂晶外放,用它來替代幻石,希望可以彌補一些缺憾。
隨著光點的消失,古老神秘的紋路悄然浮現在祭壇上,並迅速向外蔓延,幾個呼吸間,整個峽穀都布滿了深邃的印痕。幻陣啟動了。少年控製著陣法,在虛空中凝一絲靈力,將女孩托起移到祭壇上。女孩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仿佛時空被凝固了一樣。少年長出了一口氣,精心凝神,運起虛冥決和虛空決,努力在第一批死士到來前將自身的狀態調整到最佳。一呼一吸之間,整片山穀上的紋路全部隱入岩石中。
雨停了。樹林裏亮起了幾十束手電筒的燈光。出乎少年意料的是,第一批踏入山穀的人中,有一個熟人。那人站在一群死士的最前端,一身淺色的連衣裙,如青蓮出水,亭亭玉立,和她身後死氣沉沉的那片死士格格不入。
“是來勸降的嗎?”少年在心裏暗道,臉上浮出一絲冷笑。
“祥,是我。”那個少女走上前來說。“有何見教?”少年冷冷的說。“可以為我回頭嗎?”少女無視他冷漠的語氣,繼續說:“幻宗已逝,為何還在執著?”
“幻宗已逝?有我在,它就不會滅亡!”
“幻宗的長老團全滅,直係血脈隻留下下來二叔和你身後那位。旁係血脈也隻剩下了我們這一支。你一個人,又這麼算得上整個幻宗呢?”少女搖了搖頭。“那是你不懂罷了。我一個人照樣可以締造一個新的幻宗。”少年手一揮,刹那間一團光霧凝起將少女裹在裏麵,隨即將她移到祭壇一角。
“念舊情沒有殺我嗎?”少女臉色一片慘淡,她已然感觸到那片光霧中蘊含的恐怖的力量。“卉,你本是局外人,我想讓你見證一下幻宗的破而後立。”少年淡淡的說。隨即,虛空決運起,一道靈跡劃出。“散!”領頭的死士大吼。但,依舊沒有一個死士活下來。隻是一瞬,所有死士都被地上冒出的石筍洞穿了,下一瞬,血流成河。
這就是虛空決的力量“化萬物”,同樣虛空決還可“萬物化”,顧名思義就是將魂力與物質相互轉化。當然這也是有條件的,比如要幻化出一棵樹,需要四周同時擁有水、土、光、暗四種靈元素,水土塑形,光暗締造生命力,從而將其轉化出來。當然世界間的靈元素何止千萬種,因而並不是所有的物質都可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