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黎明之光(尾聲)(1 / 1)

漢諾巴克——卡蒙隆斯特城的孤兒——高爾瓦德家族的劊子手,為即將到來的刺殺在沉思。但凡曆史悠久的豪門多少會養些忠誠又會咬人的狗,漢諾巴克承認自己是狗,從沒未這重身份感到羞恥或者不安,他甘願成為高爾瓦德家族的走狗。漆黑的夜裏他抽出佩劍於昏黃燭光下給劍身喂毒。劍無名不是名刃卻鋒利無比,是他親手一錘一錘辛苦鍛造,技藝傳承自他的刺客導師無姓者。因此他又被稱為無姓大師,少年成名,隻為高爾瓦德家族殺人,一命千金,從不失手。高爾瓦德家主很少給他任務,每逢帶來口信獵物必不簡單。

他年幼時險些餓死街頭,高爾瓦德的主人途經巷口帶他回府,隻問了他一句話,要殺人還是被殺,他回答殺人,從此雙手沾滿鮮血。

回想昔日種種漢諾巴克歎息不語,在床上的女人慵懶的醒來親吻他的麵頰,“親愛的,怎麼了。”

“這次的獵物不簡單,我沒多大把握。”漢諾巴克回吻愛人伊嵐的雙唇,示意她停下。伊嵐微笑看他,似乎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如果卡蒙隆斯特城有你不能殺死的貴族,那麼無姓者早被其它的刺客組織連根拔起,遊吟詩人常說,願惹獅虎豺狼,不願與無姓者走近。”

“是國王,老頭子要他的人頭,為了削弱威爾斯家族在王城的影響力,他們認為老狐狸在幕後策劃了一切,如果迪卡家族的醜聞沒有暴露,年輕的亞瑪特在取得威爾斯家族的成員信任以後,會逐步瓦解這個已經失去男性繼承人的古老名門。失去了伯爵夫人的信任,迪卡家族隻能徹底的撕破臉皮,將威爾斯小姐的醜聞再謠傳出來。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與威爾斯家族有來往的商會都在質疑伯爵夫人的能力。”

“所以。”伊嵐緊張的瞪大眼睛,歡愉過後的雙頰紅暈,看著愛人的眼神充滿萬種風情。

“所以伯爵夫人寫了封信給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取代父親登臨王座的個漢澤拉斯殿下,迪卡家族的成員將會在今夜與老狐狸一同被送進永夜的國度,為確保行動的成功,老頭子吩咐我是是時候該殺掉國王安插的眼線了。”漢諾巴克的劍劃過伊嵐的喉嚨,鮮血四濺,他的劍卻滴血不沾。

看著陪伴自己無數個夜晚的女人倒在血泊中死去,漢諾巴克將本來想送給她的玫瑰放在了她裸露的胸口。

站在陰影角落裏的蘭尼斯特目送走漢諾巴克離開房間,滿意的隨著他的腳步來到卡蒙隆斯特城的王宮塔樓眾多,中心塔樓五十餘米高,王城衛兵徹夜站崗守護要道與必經的入口。漢諾巴克利用密道潛伏入王宮內,猶如野貓邁步無聲,避開巡夜的衛兵,巧妙的躲藏在黑暗的陰影裏。

如果以人類的眼光來看,他是個優秀的刺客。蘭尼斯特沉默的想。維道爾可以利用光明的信仰來抗拒內心的陰暗,也能夠利用光明的信仰來挽回那些傷心人的心,可是人為的血腥殺戮他該怎麼去阻止,這是久違的黑暗與光明的對決。失敗的高忒王朝將成為第二個北方帝國,想著那坐在黑暗裏靜默的孩子,蘭尼斯特嘴角泛起笑意。

有驚無險的躲開巡邏的衛兵,漢諾巴克在黑暗的角落甩出細如發絲的銀針,無姓者傳聞來自第三大陸,擁有極為古老的文明,現今已成為荒蕪之地,僅於一群與黑暗為伍的巫師存活,他們暗殺的技巧與眾不同,銀針既是手段之一。

把守房門的士兵死於銀針封喉,無法感覺到痛苦,他們已經氣息斷絕。

一對衛兵持劍走過十字長廊,漢諾巴克在黑暗的角落沒有移動,等到他們的腳步聲走遠,佩劍出鞘,緩步走上前。

長廊的地麵鋪著柔軟的地毯,紅色猶如鮮血,來到他們近前,他們的瞳孔放大,保持著死前的動作緊握著長槍。

漢諾巴克將耳朵貼向木門,裏麵傳出女人的**聲,推門而入,疾走如風,劍如毒蛇,一擊致命,隻要一劍足夠。

砰!的聲音回響在昏暗的房間裏,擋下他劍的是另外一把劍,灼灼生輝宛如烈日朝陽,維道爾手持聖劍阿爾維賽亞,國王在他身後驚恐不安。

“以父之名,光輝聖潔必能得勝!以父之名,黑暗權勢必至敗亡!”維道爾堅信聖物可以驅魔,如同光明定能勝過黑暗,蘭尼斯特悄無聲息的退走。這個信仰堅定的主教至少還能守護高忒王朝一段時間,對普通人來說這是漫長歲月。

蘭尼斯特離開了王宮,卡蒙隆斯特城蒼穹的陰霾正被黎明的曙光驅散,他微笑抬頭黑色的烏鴉從林間飛起,向著遠方的威爾斯伯爵府邸飛去。

惡魔喜歡利用謊言與負麵的情緒讓人對生活失去信心,對未來失去希望,不管長夜多麼黑暗,始終堅信能獲新生,必將迎來黎明。

——聖堡雷德主教,維道爾·艾薩德·約翰托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