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思一沉,為什麼一醒來就遇上了這樣的事兒。想來我遺忘的這幾年日子也不會好過哪去。我提了裙子,不大樂意地跟莫桑兒出去。
剛剛走到大堂,就聽見有人幹脆地大呼小叫。
“誰是客人呐?”我有些膽怯地看著眼前的生人,心裏不覺發緊。無論如何,這些商人都是不麵善的。
“在下川崎樹,二奶奶這麼快就忘了麼?”那個穿著最華麗的男人好像跟我很熟悉的樣子。會不會是老家認識的人呢?我努力的回憶,卻隻換來一陣鑽心的頭痛。
“我們二奶奶剛剛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您就莫為難她了!”莫桑兒插進話來,但卻不由讓我覺得她有些無禮,又或許我們之前的關係很熟,她也就不顧這顧那的了。
“噢?真的失憶了?”那個叫川崎樹的男人有些不信的樣子。
“那您從前的那些仇恨是不是也都一並忘了呢?”他故意不嚴肅地玩笑道。
“什麼仇恨?”我一臉的茫然。
“您跟您丈夫,白二爺的仇啊!”他故作嫌棄道。“二奶奶不會是故意緘口不提,才編出失憶的謊言吧?”他好像在反複地試探我是否是真的失憶了。
“那你倒是說說我們有什麼仇?”我故意不回答他,同時也想借機深入了解一下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二爺做過的事情還要我一一地去數麼?當年你抗婚逃回家去,他帶著幫會的人去威脅你爹,逼他吐出買你的一百大洋。就連昨天你又一次跑了出去,但還是被他用繩子捆了回來。”他越說越氣憤。我不由地環視四周,發現莫桑兒已不知所蹤才敢安下心來。
“你是說,他對我和我爹幹了很多壞事兒?”我還是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不論如何,我都不能聽信他的一麵之詞,隻能等二爺回來才會真相大白。
“是啊,所以你才會找我來商量著如何除掉他,我們好分掉白家啊!”川崎樹一臉認真。
我急忙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怎麼會是背地裏算計別人的惡人呢?就算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呐!我總是冥冥之中感覺他們都在騙我似的。
“今天我們先不說這事兒了,你若是沒別的事情就請回吧!”我冷靜下來,麵露不滿。
他本還有沒說完的話,卻隻稍微張了張口就抿上了嘴。“那二奶奶你就再回去思量思量。”他隻留下了這句話,就又戴上了頂禮帽,一瘸一拐地走了。
無論怎麼看,這個川崎樹都不像是好人。可身邊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他們又究竟都是什麼人呢?我衝著大堂外一棵偌大的榕樹發著呆。我生來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利用,可現在卻如一隻待宰的羔羊,抑或時如手無縛雞之力般脆弱,好像沒有一點明辨是非,反抗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