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要緊事兒了,桑兒?”我抿了抿嘴唇,心底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時蔣冰的馬車也跟在我們後麵停了下來。兩位車夫紛紛把馬拉到路靠近杉樹林的一邊。
“不好了,二夫人!二爺帶了人馬來尋你,我看著架勢像是來搶親的!”她說話上氣不接下氣,便一邊用手扶住胸口。
“搶親?”我跟小七異口同聲的喊出來。這到底算哪門子的稀奇事兒啊!
“天都快黑了,搶哪門子親啊?”小七當然一百個不信,“二爺的兩個媳婦才過世,現在這裏的又隻有二夫人和三少奶奶,難不成是要搶你?”
“不是!”桑兒咽下一口唾液,急道:“強的是二夫人!”
我心裏像驀然被針紮了一下。“你說什麼?”
“這也太蹊蹺了,按倫常算也說不過去嘛!再說了,好端端的,二夫人還用搶麼?”言罷,他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二夫人頂多剛烈一點兒,但不會邁不過這個坎兒的對吧?”他訕訕地陪著笑。
“好好的怎麼不趕路了?”這時蔣冰已經下了馬車,欲來看個究竟。她見到莫桑兒,先是一怔,轉眼便瞅見了我和小七麵麵相覷、暗中較勁的模樣。
“二爺—”莫桑兒說到一半兒的話被我擋了回去。
“桑兒,快帶我走!”我說著,便緩過勁來,拉住她就像上馬。可遠遠地,我好像又看見了一陣煙塵滾滾,想想最有可能是二爺他們。白泰常,你不要臉麵,不要命了?我在心底咒罵著。
“別,二夫人!我看,你們肯定是跑不過他的,二爺的馬是十裏八鄉最快的跑馬了!”小七插進話來,可在我看來,他是故意為二爺說話的主。
“你們倒是說啊!到底發生什麼了?”蔣冰臉色煞白,焦急地望著我。一對翡翠耳環在暮光下搖曳生輝。
“不行,那我不能坐以待斃。”我顧不得任何人的情份了。倘若此時不跑,那後半生我豈不是要跟一個冷血的男人過了?再或者哪一天他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像殺了陶小桃和柳瓊煙一樣殺了我的。
就在我跳上馬的一刹那,我聽見百米外響了一跡槍。莫桑兒騎的馬受了驚,撩起四踢兒,我還沒拽住馬韁,一個不穩便摔了下來。
“該死的白泰常,沒事放什麼空槍!”我渾身上下摔得像散了架子一般,就差說是粉身碎骨了。
就在桑兒想馴住驚馬的時候,白泰常和他的幾個兄弟已經趕了過來。
“都不許動!今天誰敢騎馬離開這兒,我就開槍斃了她!”白泰常此時已然麵部猙獰,更像是平時打家劫舍的那副模樣。
我不知在想些什麼,隻用最大的力氣從身旁摳起一塊尖銳的石頭。我把石頭抵在脖頸,張牙舞爪地大喊,“你們倘若誰敢過來,我就自殺!”
小七嚇得直衝我瞪眼睛,勒住嗓子道,“二夫人,留得青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