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被火燒死的隻有柳瓊煙一人罷?還是,她們都不是被火燒死的?”我的薄唇因憤怒與恐懼而深深顫抖著。“白泰常,你真是太可怕了!”
“你說什麼呢?”他故作鎮定,收回手並乖巧地放在膝上。“陶小桃和柳瓊煙被火燒死都是我親眼所見!我趕回去救火時,隻見你還活有一口氣兒。我才把你背了出來。知恩者光明啊!”
“你救了我,我的確欠你一命。可是小桃和瓊煙的事,絕非那麼簡單。我看見—”
“米兒!”他插進話來,“這件事兒到此為止了!明天就出殯,我會厚葬她們的。”
“泰常!”我忿忿地叫,“我現在不得不懷疑大太太是怎麼死的!”
“米兒,你不要胡鬧了!”他把頭扭向別處,雙手緊緊地握住,一副不安的樣子。定是被我被我說中了什麼,不然他絕不會這樣慌張。明明,明明我看見他在火中打昏了......
“泰常,我錯了,我犯了好大的錯。你跟你的母親是一樣的心腸。從前我討你的歡心,都錯了。折損的,傷害的,也都隻有我的自尊與信仰。終究還是我太天真,竟然相信你跟她們不一樣。現在,你卻狠下心來置你火海中懷孕的妻子於不顧,甚至去加害。我終究是看錯了,你不是脫韁的野馬,而是一匹未馴化的狼!”
“你不要再說了!在我的心裏,我隻有你一個妻子!”他呼呼地喘著粗氣兒,努力壓製住憤怒的樣子。
“妻子?你根本不知情之所起,就陷入了無藥可救的褊狹。曾經你對我的逢場作戲也好,虛情假意也罷,還是緊緊是搪塞敷衍,我都不再需要了!”我直直地盯住袖口邊緣的白花,那樣嬌豔地盛開,直刺入我的心裏。不論他是什麼樣的心腸,都不再是我曾經愛過的人了。是啊,我憑什麼要去愛一個負心薄幸的男子?縱使他有萬貫腰纏,也不再能吸引我了。我們的緣分,也許這就算盡了。我真真,真真失望透了。
“米兒!你以為我在川崎樹的虎視眈眈下又能好過麼?我們同樣都在世俗的泥淖裏撲騰著。這一次的局,你覺得會是誰設下的?”
我大腦一陣漲漲的劇痛,道:“我不管是誰設下的,但我們都成了你的棋子!我們不要再說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把彼此都寂然忘掉吧!”
“忘掉?”他冷笑道。“我非但不會忘掉你,我還要娶你!”
他麵色森冷地看著我瞪大的雙眼和額頭上滲出的密密的汗珠兒。
“去年我在房頂問你想不想跟我一起過時,我就想到了娶你。這一步或許早早就算計好了,隻是這一次是我借刀殺人。反正這也恰好是川崎樹想要的結局,我跟他算兩不相欠了!”他有些獰笑著,模樣可怕極了。
他的確像是陷入了一個怪圈,一個漩渦。問其所起,會是因對一個人極致的喜歡麼?我想暗暗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