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以北是一望無際的荒原,那裏氣候寒冷,人煙稀少,每到夏季荒草便如同發瘋般的生長,甚至有一人多高,而到了冬季,大雪便覆蓋整個北荒,鳥獸無跡。
在中原和北荒的分界地帶,有一個小鎮,名叫離鎮,過了這個小鎮便算是進入了人跡罕至的北荒了。雖說離鎮有個“鎮”字,卻也不過是一個稍大點的村子,隻有幾十戶人家,方圓幾裏的小村莊有需要用采來的藥或獵來的獸皮等換些生活用品,常常就聚在這個小鎮。
小鎮上有一戶人家,大約是六七年前搬過來的。仿佛是忽然之間出現在小鎮上的,人們過了好幾天才發現有個女子懷抱一個嬰兒出現在他們身邊。若不是那女子生的清秀美豔,也許人們還要過很久才能發現。
對於鎮上突然出現了外人這件事,一下子便沸騰開了。
男人們驚訝於那女子的美貌,在這接近北荒之地那樣的美貌似乎隻在說書先生的故事中出現過。“眉清目秀,明眸皓齒,膚若凝脂,體態婀娜,雖麻衣素服不施粉黛,卻難掩那一股**姿態。”小鎮上唯一的教書先生撫著花白的胡須,在最熱鬧的集市口被一群年齡各異的男人圍坐著,盡可能的用他所知道的詞彙描繪著那個神秘女子,眼神肅穆中又帶著猥褻。
而女人們,在經曆了最初的驚訝,羨慕,以及看到自己男人提起那個女子時一臉神往的神態而生發的嫉妒之後,終於變成了**裸的恨。她們用最壞的惡意揣測那對孤兒寡母的身世,“一定是和哪個野男人勾搭上,生了娃,怕被浸豬籠所以跑到這來了。”“肯定是個破鞋,背著男人偷漢子被趕出來了……”
而這些流言甚至惡毒的中傷,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那對孤兒寡母。日子久了,大家的興趣便也慢慢淡了,好像也接受了這對母子。然而人們依舊不清楚這對母子的來曆,隻是知道了女子叫隱娘,小孩叫顧雲。
……
“顧雲,你個小雜種,有本事你下來,咱倆一對一。”小鎮外一顆大樹下圍著八九個十來歲的男孩,其中一個雙手叉腰怒氣衝衝,應該是領頭的。
“劉夏劉夏真下流,看見姑娘就抬頭。不是上頭是下頭,嚇跑二傻家母狗。真是好詩啊……哈哈哈……”那個叫顧雲的孩子,正坐在大樹頂端的樹杈上晃蕩著雙腿。這樹不知長了多少年,估計有十幾米高,而且下麵沒有樹杈能夠攀爬,也不知道那個叫顧雲的小孩怎麼爬上去的。
劉夏聽到顧雲把自己說的難聽,漲紅了臉,擼起袖子便要爬樹。奈何他太胖,樹幹又粗,抱著樹折騰了半天也沒爬上去一寸。
“呦,我說劉大少爺,你是不是想姑娘想瘋了啊,怎麼連棵樹都不放過啊。你看你抱的那麼緊幹嘛,放心吧這樹跑不了,你最好晚上來,再鑿個洞。這大天白日的多不雅啊。”顧雲在上麵笑嘻嘻的說著,還不停的往下扔著磕完的瓜子皮。
劉夏氣的回不上嘴,踢了旁邊幾個小子幾腳,罵他們沒用。待回過頭繼續叫罵,突然看見一張臉緊貼著自己的臉,大叫一聲便往後退,腳下一絆便狠狠摔在了地上。
劉夏被嚇了一大跳屁股又吃疼,坐地上哎呦哎呦叫喚了好半天。待睜開眼睛一看,原來顧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樹上下來,嚇了自已一大跳的就是他,正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自己哈哈大笑呢。
幾次三番被羞辱,劉夏惱羞成怒,胖手一揮喊到“給我打,最後每人一兩銀子。”銀子力量大,隻見其餘小孩挽起袖子便把顧雲圍起來了。顧雲仿佛沒看見,依舊在那裏大笑。也不隻是誰大喊一聲“上”,幾個孩子一擁而上便和顧雲廝打起來了。
估計是打累了,幾個小孩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顧雲衣裳被撕扯的破爛不堪,臉上腫了好幾塊,滿手的血。其他小孩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無一例外的鼻子和嘴角都有血,尤其是那個劉夏手裏捧著兩顆大牙哭的稀裏嘩啦的,嘴裏還含糊不清的說著:“我要告訴我爹去……”。
顧雲起身,所有小孩都被嚇了一跳。見他走向劉夏都悄悄鬆了口氣。
“小子,以後給我老實點,不然我見一次揍你一次。”顧雲說完,便頭也不會的朝家裏走去了。
“媽的,這小子簡直是個瘋子,打架不要命。”其餘小孩罵罵咧咧的站起來,似乎還心有餘悸的看著顧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