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聲中,一名值班醫生跑了過來,先看了金彪三人一眼,又翻開張豔紅的眼皮看了看,立即果斷的道:“病人情況危急,馬上抽調產科、外科、傷科組織搶救。”又對值班護士道:“先讓他們預交五萬塊錢。”
“啊?五萬?”金彪當即傻眼了,他的兜裏別說五萬,就是五毛錢也沒有!坦桑尼亞先令倒還有兩張,那還是上次托趙健剛買煙找的零錢。
值班醫生一看金彪的臉色就明白了,“怎麼了?沒錢?”
花雨忙道:“有,有錢!嗬嗬,怎麼會沒錢呢。”
那值班醫生看了花雨一眼,依舊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道:“小姑娘,我不管你剛才講的故事是真是假,總之,錢,是一定要交的。”那表情,似乎他才是真正的冷血動物。
這就是現在的醫院,講什麼“救死扶傷”、“醫者父母心”?實話跟你說,一瓶出廠價兩塊多錢的葡萄糖生理鹽水賣給你十幾、幾十那是不錯的!人家上上下下這麼多醫護工作人員不要吃飯?不要發獎金?人家醫院也是將本錢來開的!收你一點兒紅包就給捅到網上去,煩不煩?有本事你就別送!再說了,人家烏市三院已經是先救人,後收費了,不在那些冷血醫院之列。
那值班醫生揮揮手,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張豔紅和受傷警察推進急救室,值班護士道:“請跟我來掛號、交費。”
金彪急道:“花雨,咱們哪來的錢?”
花雨道:“我這不是正在想法子嘛!”這臭哥哥就是死腦筋,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多耽擱一分鍾,豔紅姐就多一分危險,你不痛快點答應,能行嗎?
小魚兒道:“哥,姐,要不……我出去弄點兒?”
金彪瞪眼道:“你怎麼弄?偷?搶?”
小魚兒嚇的一縮脖子,不敢言語了。
唉,自己這兩年也沒正經上班,全靠妻子劉芳打工養活一家人。肯定也拿不出這一大筆錢,就是拿得出,這半夜三更的,你叫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把錢打過來?想來想去,金彪道:“花雨,你去把護士小姐的手機借來用一下。”說來慚愧,金彪三人的手機雖還在兜裏裝著,可自從到了坦桑尼亞,就欠費停機了。
好在這護士心腸不壞,花雨順利的借到手機,金彪猶豫再三,終於撥出了早就被他記在心裏,卻從未打過的號碼。
通了!聽筒裏傳來柳葉那尚在夢中,略顯慵懶的聲音,“喂?你好,請問哪一位?”
聽到柳葉久違的聲音,金彪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自己是希望柳葉早點忘掉他,可是每次遇到困難,都迫不得已的要去打擾她。一時呆了不知說什麼是好。
那頭,柳葉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又道:“你哪位?怎麼不說話?”驀的,嗓音提高八度,顫聲道:“喂,你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