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黃昏,秦淮樓的人立馬多了起來,樓裏又有了歡聲笑語,鼓瑟吹笙。樓外車水馬龍,樓內風花雪月,一切的煩惱與憂愁似乎都隨著那輕快的樂曲消失的無蹤。四周的牆壁都鋪著一層金色的牆紙,在哪閃亮的燈關下,四周折射出道道金光。人們的笑聲更歡了些,仿佛已置身與仙境!
秦豔華倚欄而立,看著樓下人們,聽著女子的甜言蜜語,男人的花言巧語。突然轉身道“姐姐,我難得來一次,今日就彈奏一曲為姐姐助助興吧!”
洛逝水笑道“好,妹妹的古箏與碧涵的古琴都有令人心向往之,潸然淚下之力,今日能得妹妹一曲,實在是種福氣!”洛逝水揮揮手旁邊便有一姑娘退了下去,想來是去拿古箏去了。
秦豔華道“我們一箏一琴雖已可算江湖一絕,可是與姐姐那傾城一舞比起來終究相差的太遠!”她淺淺歎息一聲,對於洛逝水的《霓裳》她是從心底佩服的。像她這樣的人是很難佩服別人的,因為能讓的佩服的人已太少。但她若真佩服一個人,那麼便一定是真心真意的,絕沒有絲毫的虛假。
洛逝水還沒有說話,剛剛下去那女子已經上來,將一把古箏放在了那珠簾之後的高台上。高台很高,足足高出了平地四尺七寸,夠資格坐在這個地方的人整個秦淮樓隻有兩人,她是第三個坐在那裏的人。
樓下還有那些公子哥與陪酒女子的嬉笑言談聲,洛逝水慢慢地的走到閣樓邊,對著下方道“各位請靜一下!”她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她話說完後,下麵的卻連一點雜音都沒有了,所有的人都抬起頭向著她看了過來。她笑著道“打擾各位酒興,逝水再次謝罪,隻因我一位妹妹要為大家獻奏一曲!她的古箏天下少有能與之比肩者,今日她蒞臨秦淮樓,興之所至,此乃我之福也,也望大家給我個麵子,靜下來聽這一曲,我相信你們絕不會後悔!”
洛逝水話已說完,人就在那閣樓邊坐下。樓下果然還是很安靜,在秦淮樓顯然不會有人不給洛逝水麵子,就在這時“鐺”的一聲脆響,那是古箏之音,鏗鏘而尖銳,帶著訴不盡的憂愁。箏音幽怨空曠,那似憂又似愁,就在那憂愁交織之時,她自然的放聲而歌: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
路裏風霜,風霜撲麵幹。
紅塵裏,美夢有幾多方向
路隨人茫茫!
洛逝水不禁看向那珠簾之後,可惜有著珠簾的阻擋,根本看不清秦豔華表情,也猜不透她的心,這一曲《倩女幽魂》自己也不知聽過多少遍,可從未有那一次有這種震撼,她自覺地自己雙眼已朦朧,眼眶已濕潤。洛逝水隻感覺她彈的也不再是箏而是自己的心,心中的迷茫與困惑都被她融在了自己的曲子中,敲打著自己的心靈,那種震撼是很多人一生都無法體會的。
箏聲忽轉,變的高亢悠長,向蒼鷹飛翔天空,尋找自己的方向;像獵豹奔馳於野,追逐心中的夢想;更像浪子孤獨前行,經風吹雨打,仍笑看江湖。秦豔華又歌道:
人生是,美夢與熱望。
夢裏依稀,依稀有淚光。
何去何從,去覓我心中方向。
左手按弦,右手輕撥,曲音已到了最後的回旋之處。一連串的顫音與回音交響與一處,融成一種從未有過的音色。仿佛來自天際,來自天堂。秦豔華最後歌道:
人間路,快樂少年郎。
路裏崎嶇,快樂有幾多方向。
一絲絲夢幻般風雨,
路隨人茫茫。
歌聲裏已經絕沒有任何的憂愁與煩惱,有的是歡樂和溫馨。那是她的向往,還是每一個人心底最深處的夢?歌聲已停,曲聲已止。偌大的秦淮樓,竟還是安靜的像無人一般。若是有人,怎會無聲?若是無人,怎會有淚?秦淮樓內,突然響起了一浪蓋過一浪的掌聲。有的人手掌都已經拍紅了,卻好像仍舊全無知覺,不由自主的拍著喊著!
突然一人道“這樣的樂曲如今天下已隻有一個人能彈的出了!”
立馬有人問道“閣下說的是誰?”
又有一人高聲道“普天之下,除了神劍山莊秦豔華誰還有這樣的曲藝!”
秦豔華已下了高台,她突然感覺有些累了,已想回房間休息。她也知道自己太魯莽了些,她本答應了歐陽旭日不暴露自己已來秦淮的消息的,而這一曲……她的人還未走遠,樓下突然有一男子飛身而起,落在了她的前麵。
那男子粉麵皓齒,眼透精光,笑道“秦姑娘既然來了秦淮樓,不知可否陪在下喝幾杯?”他當然知道秦豔華不是這裏的姑娘,也肯定知道秦豔華乃是神劍山莊大少爺的老婆,可是他竟還敢來讓秦豔華陪酒,隻能說他的膽子真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