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凡臉色變了變道“邊塞奇人獨孤曉月?”
秦楓道“正是她,她便是那玉女笛馬蕭蕭的師傅!”
丁子凡驚道“近日傳聞曉月師太已經死了,那馬蕭蕭此來可是因為她?”
秦楓點頭道“朝廷一直忌諱江湖武林中人以武犯禁,卻沒辦法對付,這次皇上采用我的計劃,決定與你家公子攜手重整江湖脈絡,這第一步便對準了邊塞之地,誰知邊塞竟出了如此奇人。我們一共動用了三位《談笑賦》中的高手去對付她,竟還是人人受傷,其中還有兩人傷的不輕!若非我親眼所見也實在不敢相信。”
丁子凡道“那馬蕭蕭的功夫比之曉月如何呢?”
秦楓突然仰頭看向高空圓月道“曉月師太所學很雜,卻各門各道皆達化境,堪稱可與你家公子相比,而據邊塞傳聞那馬蕭蕭僅學了一種功夫--玉女笛,她於這以心馭氣,以氣化聲,以聲傷人一道已經遠超她師父。”
丁子凡道“她雖於這一道精通,但今夜她卻注定離不開這王府的,其他人我不敢說,但東方瑞的離魂槍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公子曾說過‘江湖多草莽,唯餘離魂槍!’《談笑賦》二十三人中能得公子如此評價的已不多了。”
秦楓笑了笑道“你既然如此說,我便放心了。”沉吟了下突然道“我隻怕那邊塞來的人不止她一個。”
……
明月升起時,馬蕭蕭已到了秦淮郊外,距華陽王府十裏左右的地方。到了這裏她便停了下來,靜靜的端坐在一塊巨石之上,雙手環抱著膝蓋,一雙眼睛無神的看著夜空。那裏有月有星,那星與月好似一張笑臉在對著自己微笑,可是她又怎麼能笑的出?
這一生自己隻有師傅一個親人,那樣的情感已經超過了父母之愛。以前馬蕭蕭看著天空時總會想想自己的父母,猜測著他們的相貌,為他們編造一個不要自己的理由,然後想著他們也正在思念著自己,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很開心,所以師成之後,他便離開了邊塞,離開了那個一直疼愛自己的師傅,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她依稀記得,她離開時師傅隻對她說了是十一個字“照顧好自己,師傅等你回來!”
她當時笑了笑道“師傅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我找到父母後一定帶他們來看你。”師傅轉過身離開,在師傅轉身的瞬間,她分明看見了那濕潤的眼眶……但她還是選擇了走,待她走遠後,驀然回首時,忽見那高峰之巔有一個白影屹立其上,看著自己。馬蕭蕭這才知道,原來師傅竟還未走,而是到了更高的地方,看著自己,她對著那高峰之巔大喊“師傅,我會很快回來的!”她知道師傅或許已聽不見她的聲音,但隻有喊出來,她才安心,她才會感覺自己沒有對不起師傅。
時光荏苒,江湖歲月如白馬過隙,轉眼間自己已在江湖中漂泊了五年,可是卻仍舊沒有一點消息。自己已從最初的渴望,到平淡,到厭倦,終於在她經曆了最後的無奈之後,她又想起了師傅,想起了那濕潤的眼眶,那孤然屹立的身影,她已決定回去。因為她已經明白,原來老天對自己也是公平的,自己是有父母的,師傅就是自己的父母。她本已經想好了回到邊塞以後就終身與師傅定居於那兒,終身不再到這江湖中來——江湖從此逝,邊塞寄餘生!因為這些年在這江湖之中,她見了太多太多的陰謀詭計,與太多的世態炎涼。她想或許隻有邊塞才是一片淨土,她這時似乎也明白了師傅為何不來這中原江湖的原因了!
馬蕭蕭回到邊塞時正是中秋之時,她不惜自己功力,一路或飛或蹦,終於在中秋之夜回到了邊塞,她記得那一夜的月真的好圓,比以往自己所見的所有月都要圓一些,是否是因為自己以往都未意識到師傅的重要性呢?她想或許是吧!但這樣的事今後都不會再有了!她對著那月淺淺一笑,而後向著師傅獨居的小樓走去,她的步伐突然加快,她已經見到了那一片狼藉的戰場,那故居小樓已然破碎不堪,地上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她以往最愛坐的那塊大石頭已經變成了粉末,滿地的枯草也已經全部破土而出,連小屋旁那一抱之木都斷了兩根。馬蕭蕭已經壓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懼,大喊的“師傅!”一聲,兩聲,三聲,四聲……依舊沒有回應。她已經找到了湖邊,還是未見師傅,她低下頭看著湖水,隻見湖中一輪紅月倒影!月為何是紅的?紅的並非月,而是水,馬蕭蕭已經反映過來,那是血,鮮紅的血!她順著血水,向著湖的另一畔走去。她還記得,這湖是師傅為她而建的,這湖並不大,但這湖中水卻全是師傅從山下挑下來的。那時候師傅總帶她上山下山,她感覺累時便會跳進一個木桶裏,讓師傅挑著自己走。可是現在呢?血水的盡頭是一具屍體,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她的身上少說也有二三十處致命之傷,普通人隻要挨上她身上的任何一處傷,恐怕都會立馬死去。但是她,卻挨了二三十處,確切的說是二十七處。是什麼力量支撐著她,是自己嗎?師傅……師傅還在等自己回來?馬蕭蕭已經不能思考,她已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