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鎮元(2 / 2)

一個頭上戴著紫金冠,身穿無憂鶴氅,體如童子貌,麵似美人顏的道人,頷下三須飄蕩,手中拈著一把玉麈,眯起眼睛,站在中間也不瞧他二人,道:“你二人比鬥事小,壞了我的花園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惠岸麵色一喜,拱手施了一禮,道:“大仙說的甚是,這倒是惠岸大意了,還望寬恕則個。”

此人正是鎮元大仙,即便惠岸不說天行心中自也猜得到,微微拱手也不言語,算是見過。

鎮元大仙略一沉吟,點頭笑道:“幸無大礙,那就免了吧,你二人此番前來地目的我也聽清風明月說了,惠岸你且說說為何要與他打鬥。”

惠岸稽首道:“不瞞大仙,前幾日家師曾去靈山聽佛祖講經,回南海後便神色憂慮,說是天道忽然絮亂,其中因果連佛祖也看不大明白,隻怕又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無量浩劫將至,命我下界探查,忽見寶象國內一縷毫光稍縱即逝,卻不料碰上這位兄長,端地一身好本事,惠岸幾番也鬥他不過,想來三界內突然冒出這一號大羅金仙級的人物,其中必有蹊蹺,便設計引來大仙道場,大仙神通、見識亦當三界翹楚,定能看出此人師承何處。”

天行聞言陡驚,隻覺一層密汗瞬息爬遍全身,惠岸所說的那縷毫光定是混元陰陽珠未放入天流口中時所發,既被惠岸看見,想必駐守西牛賀州的廣目天王也已看到,倘若傳上天庭,此刻定然已經鬧的沸沸揚揚。

天行越想越驚,好勝之念全消,也不理鎮元子和惠岸,腳底生風,一步跨出已到了萬壽山外。

鎮元子正閉目思索,忽聽惠岸大喝一聲道:“哪裏走。”人已隨天行追了出去。

天行此時隻顧奔向寶象國,突覺背後升起兩道寒風如芒,刺背而來,步法一頓,連忙錯位讓開,身旁巨石轟然爆碎,激起漫天煙土,身形未定,又是一道劍氣當胸襲來,屈身後仰,一縷發絲飄然落地。

天行凝目望去,隻見惠岸手持雙劍站在半空,瞳孔一縮,喝道:“你一再相逼,休怪我不客氣。”言罷飛身迎著惠岸劍光,閃身騰挪,指如鉤鐮,朝惠岸琵琶骨鎖去。

惠岸心下大驚,琵琶骨乃修法之根,若是被毀,雖不致命但也無異於廢人,早已知天行勝過自己,卻沒料到天行竟然強悍至斯。瞬間心沉穀底,四肢麻木,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卻不料就在這等緊要關頭,天行隻覺掌中一軟,捏住的竟是一縷拂塵,心中驚駭不訝於惠岸,便知鎮元大仙到了。抬頭望去,隻見一把玉麈宛若泰山,當頭壓來,荒山抖動,岩石翻滾,長草紛搖,山中走獸驚慌失措,疾足狂奔,亂作一團。

天行無計可施,情急之下衣袖暴漲,祭出了地藏王給的蓮花,剛欲催法接下玉麈,誰知那玉麈竟如長鯨吸水般化作一道毫光消失在了茫茫雲海。

清風明月兩童子站在門前,望見鎮元子神色凝重,空手歸來,好奇道:“師尊,惠岸仙長與那黃袍……”話未說完已被鎮元子打斷,哼聲道:“莫要再提起此事,這幾日無論何人到觀中,說我不在便是。”

兩童子一怔,明月訕訕道:“那當如何說辭?”

鎮元子眉眼一斜,望著兩童子哼聲道:“你二人平日裏的聒噪勁到哪裏去了,這還用我教你們嗎?”衣袖一甩,留下兩童子不明所以呆呆立在原地,徑自進觀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