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自己僅存的善念,騙那些小龍吃下奪命丹會不會太邪惡?黎明,再次禦劍前往龍島的陸飛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魔是什麼?此時在陸飛這個魔修的理解下,就是在人情世故中的選擇,到底是遵循本心,還是向現實妥協。如果心中有魔,那麼便有了打開枷鎖的鑰匙,如果自認為是魔,那就可以無所顧忌。魔是一個辯證的複雜存在,不同的人對它有不同的理解,做出不同的行為,產生不同的效果,正是因為種種不同,這才有了魔。
於是,如在海上漫步的陸飛覺得小黑很可笑,所謂修魔的便是魔修嗎?所以也要像一個真正的魔那樣行事?就連小黑都不是魔,卻迫不及待地以他自己為範本,在陸飛心中樹立魔的標杆。
魔也是道,道不可名,說“道就是魔”也可以,所以他陸飛修的還是道,修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排除“魔”的因素,陸飛能為自己惡行找的借口幾乎沒有。
既然找不到借口讓自己心安,那幹脆就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還是用強吧。
心下有了決定,陸飛朝東邊疾馳而去,囂張的劍氣在海麵上劃出一條大大的故意。
龍島的外圍有的是打漁的龍族,做為高等智慧生物,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他們深知,於是巨龍們餓了也得出來找東西吃。吃飽了就安靜的是野獸,吃飽了就犯渾的是龍,這條體型龐大無比的風龍其實最喜歡的是風元素精華,或者含有風元素的活物,吃魚對懶散的他來說實在是一件為難的事。當那個弱小的低階生物飛到眼前,風龍覺得這次出來得實在太對了,懶歸懶,打劫這種又好玩又好賺的事他是不會拒絕的。相反,他現在很有精神,將近一年的沉睡所蓄積的能量在刹那間爆發出來,身體久違的活躍,讓他想到了龍島的小霸王們,當年自己也是和他們一樣精力旺盛啊。
緬懷帶來的力量是無法估算的,流散在時光中的活力在聚集,然後攀升,最後殺氣騰騰。
如果陸飛遇上了一個好說話的家夥,他真不知道心慈手軟的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但是當第一個遇見的就是惡徒時,老天當真為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風龍的驚喜隻一閃便逝,猶如他駭人的振翅頻率,那種天生的強大充斥著波濤翻滾的海麵,將深海逃過龍嘴的大魚卷翻而起。讓大魚們新奇的是,他們在飛,讓他們難過的是,沒人在乎他們那身肉的價值,宛如一個老妓女。
實際上魚是不可能有這麼豐富的想象力的,這一切的雜念來自陸飛,即使麵對速度卓絕的風龍,他依然一副輕飄無知的模樣,仿佛環繞周身的水卷不是針對他。
陸飛的等待有了結果,風龍原本惱怒陸飛的輕視,登時想起自己忘了報字號,不禁臉上發燒,補救道:“你很不錯,人類。”聲音雄渾高亢,隻有足足睡了一年懶得翻身的龍才有這種中氣。
人類被嚇得不敢說話,風龍大笑三聲,說:“交出你身上所有的東西,我風之行者放你離去。”對於這一句,風龍也很滿意,被龍打劫是人類的榮幸,而從龍族手上逃得性命,這已經是蓋世的榮耀了。於是風龍覺得自己在施舍,而不是搶劫,這真是一個微妙的心理轉換,來自高高在上的思維模式的產物。
相比風龍的環繞聲效果,小黑倒騰的杜比10.0簡直就是渣,陸飛在纖夫和禮堂管理員中徘徊,讓行者大人去做什麼好呢?
忽地眼睛一亮,是了,龍族有近萬頭,到時候安排都安排不過來,我現在糾結個毛?憨憨一笑,亮劍,一頭紮入水卷裏。
蛋黃也許不知道蛋殼的形狀,陸飛隻用神識掃過,就能清晰感知風龍本體的所在,朝著蛋殼的一個點狠狠紮下,鋒利的仙劍順利地刺入水藍色的風暴中。
這一下實在是太輕巧了,順利得陸飛如同紮了棉花,渾身不得勁,這死龍物理免疫?這也太扯了。實際上就是這麼扯,風龍的大笑證明了陸飛的猜測,行者大人已經找到了玩的樂趣了,小時候掏螞蟻窩就很有趣,他尤其喜歡將蟻群中的大螞蟻挑出來,扯掉它們的四條腿,然後看它們用兩條不對稱的腿奔向死亡……
對於一個不得誌的頹廢單身龍來說,再沒有比睡醒後回憶起童年更美好的事了,接下來本該是對時光的咒罵和繼續醞釀睡意的無奈。但是這次得到此人的財貨後他能順利娶到老婆,這簡直就是從童年到盛年的跨越式發展,這種不協調的大、躍進讓風龍很不適應,扭曲帶來快感,於是他笑得更加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