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四姐,老八也很是高興,畢竟相處這麼些日子了,他也開始喜歡這個什麼都不會的十三了。老八當先走出屋子,對著正在院子裏無所事事的十三當胸就是一拳:“嘿,十三,老大決定留下你了!從今天起你就真的是我的十三弟了。”
“哦。”十三茫然地看著不知道為什麼變得興奮的老八,還有他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拳頭。
“咚”的一聲,老八的拳頭一絲不差的打在十三的胸口,而十三也非常給麵子,耿直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十三。。。你沒事吧!老八你瘋了!”遠遠的聽見四姐的大叫。
一行人急急地將十三抬進了屋裏,隻留下老八鬱悶的看著自己的拳頭:“我沒用什麼勁啊!”
經過了這一件事後,平常還和他說兩句的老八也開始躲著十三了,就算是對上了他也是一臉的愧色,吱吱晤晤的,不再向以前那樣的坦然了。
雖然老大說十三可以留下了,並且大聲地向眾人宣布十三是我們的兄弟了。可是十三細心地發現,兄弟這兩個字並不是老大一個人說了就算的。除了老大偶爾還問一兩句習慣不外,隻有四姐是真心的對他好,時不時的來看看他。其他人都一天天的在忙碌著,他們在忙碌著什麼十三並不知道,有的時候十三想要走近一些就會發現老五他們傳來的那種警惕的眼光。隻有茶餘飯後,大家會在一起聊一些江湖上的事,十三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雖然感覺他們說的很精彩,但是就是無法向他們那樣的投入。二姐偶爾也會說些關於無用的十三這個名字的來源的故事給其他人聽,那是當做一個個笑話來說的隻為了引大家一笑。大家笑,十三也笑,但十三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
十三開始感覺到了孤獨,那怕是在最熱鬧地人群中時,那怕是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候,也深深的感覺到這種孤獨。那是來自內心深處的孤獨感。
孤獨是什麼?不合群。合群又是什麼?抹殺獨特的個性。
當你裸體地走入人群,你會發現人們向你傳來一種異樣的目光,你就會感覺到羞愧、猥瑣、無地自容。可當你穿著衣服走進裸體的人群,你就會發現其實這種感覺和你光著身子走上大街一樣。
你是獨特的,但你必須向統一讓步。你是自由的,但你必須向禁忌妥協。如果你有一天感覺到了孤獨,感覺到了自己的獨特,如果你渴望親近群體,渴望他們的接受。你害怕被群體驅逐。
那麼強顏歡笑著去和他們說那些十三一點也不懂的事嗎,假裝著自己和他們是一樣的。帶著麵具去笑,去鬧。十三想要這樣去做,但隻是一天十三就放棄了,因為十三覺得那樣太累了,那不是他的本心。
那一天晚飯後二姐高興的問十三:“十三,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啊!我們後院的那棵樹是柳樹還是鬆樹啊!你猜猜看?”
十三心想反正二選一蒙了:“是柳樹!”
“哈哈!我猜的對吧!他果然不知道。”二姐大笑道。
隨之而來的是眾人的大笑,隻有四姐好心的告訴他那是棵柏樹,一般家裏是不會種柳樹和鬆樹的。
十三也笑。
然後二姐好奇的問:“十三你這家夥,到底是那裏來的啊!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一刻十三就不再笑了,因為十三開始發現不管他怎麼偽裝,那心裏的傷痕永遠都在,那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刺痛。他來自一個遙遠的不能再遙遠的地方,那個不再屬於他的地方。他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一個人,他在這個世界上是孤獨的一個人,那怕是在人群中他也仍然是孤獨的一個人。那一刻後,他再也笑不出來!
從那一天開始十三不再故意的想要靠近人群。總是一個人坐在後院默默地看著那個四姐告訴他的老柏樹。
那是一棵很大的老柏樹,要兩人才能抱的過來的老的不能再老的柏樹。
也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也是因為當時二姐告訴他要砍門外的樹,所以毀了無數棵樹的十三在家的後院還留下了這麼一棵樹,一棵死樹。
春意正濃,很多地方小草都開始發芽,許多樹也開始長出了新的葉子。但是這棵樹卻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活過來的跡象。所有的樹冠都密密地伸向天空,卻沒有一片葉子。那個樣子就像一個人伸開雙手抬頭向天空詢問著什麼。
看著這棵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快要枯死的柏樹,十三靜靜地沉思著。
你一定也很孤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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