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6.6.am.12:30.漢拿山
渾身濕淋淋的泰盛已經被死神追趕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他仍拚盡全力逃跑。後麵的傑利麵無表情地追著他,二人身後不遠處,詩溫為了救他追在傑利的後麵。
身後傳來詩溫的聲音。
斷斷續續地聽到她聲音的泰盛,心跳得更快了。
“危險!”
為了她,現在能做的事情隻剩下逃亡了。在那個地方被抓的話,她也會受到牽連。
到底是跑了有多遠呢。
他一直跑到懸崖才停下來。懸崖下麵就如萬丈深淵一眼看不到底。而他已經沒有退路。
他喘著粗氣慢慢地回過頭來,在後麵追著的傑利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詩溫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他知道她離這裏已經夠遠了,頓時感到些許安慰。
迅速跑過來的傑利朝著他揮了一拳,已經精疲力盡的他毫無招架之力地倒了下去,血沿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
哢嚓!
泰盛站起半邊身子的時候,他的太陽穴感受到了冰冷的槍口。傑利把槍口對向他的腦袋之後用沙啞地聲音問道:
“藥在哪裏?”
泰盛勉強擠出一點力氣回答用中文問話的傑利:
“藥……你找不到了。”
“你想死嗎?”
泰盛嘴裏泛著苦澀的血味皺著眉頭看著傑利,看到在黑暗中像猛獸一樣看著自己的那雙眼睛,泰盛不禁憤怒了起來。
“殺了我吧。”
比起自暴自棄這句話更像是想挑釁對方殺死自己的語氣,瞬間,傑利的眼睛裏充滿著想要殺戮的殘忍的征兆。
噹!
子彈正確地打在泰盛大腿上,從他那沾滿黑色血漬的嘴上發出痛苦的悲鳴聲。用手握住自己被子彈打穿的大腿,泰盛應聲倒地痛苦地打滾,就在這時傑利再次把槍口對準泰盛。
被恐懼籠罩著的泰盛,眼神變得恍惚起來,他忍住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用發紅的雙眼瞪著傑利。
***
噹!
詩溫聽見槍聲之後不由地原地愣在那裏,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泰盛!”
詩溫向著槍聲響起的地方奮力跑去。因為她感覺泰盛可能遇到了不測。
“求求你一定要活著,一定!”
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汗水,憑著聽到的聲音跑向泰盛和傑利所在的地方。
噹!噹!
再一次聽見連續的槍聲。這回是從更加接近自己的位置發出來的。能感覺得出已經很接近他們,可以說是確認射殺了嗎?
她不停奔跑著,心髒劇烈跳動著。
“不能死!不能,一定要等我,你要是死了我不會放過你!”
2014.4.7.pm.01:00.尼泊爾。安納普爾納峰
在蔚藍的藍天下,像魚尾形狀的安納普爾納峰正在向世人展示著自己的英姿,因為太過險峻,這個地區還沒有人的跡象,現在是一個禁止出入的雪山。在兩座高峰之間有一個險峻的峽穀,峽穀更能顯出這座山峰的險峻,人們在這種莊嚴且粗狂的自然麵前顯得是那麼渺小。
在看不到盡頭的山路上,跟著登山導遊的一隊人正在下山,昨天他們參加了登山營帳活動,在上麵住了一晚才下來的。
每年擔任登山協會本地登山導遊的人就是江詩溫,在尼泊爾,她的名字是“瑪雅”。
“Maya”在當地語言的意思是“愛情”,這是她爸爸給她起的。她的父母都是登山導遊,所以她從小在尼泊爾長大,這已經是她第15次帶人登上這座山,已然是一個老手了。
還沒開始學會走路,她就已經在父親的懷裏登上過無數遍這座魚尾峰。當然她登上過的山不隻是這座而已,幾乎所有世界名山大川都有她的足跡。
她在某個地點停下腳步用敏銳的眼神望著那個峽穀,表情透著某種期待和疑惑。
此時艾米拍了拍詩溫的肩表示安慰。艾米在登山團隊當中擔任廚師,和詩溫一起工作很多年,對詩溫來說她就像家人一樣。十年前,在不幸的事故中詩溫失去了母親,然而一年前,她又失去了深愛的父親。艾米變成詩溫唯一依靠的親人。
詩溫努力地打起精神,這次下山之後,相信很長一段時間是不會再登山的,心裏希望這隻是一個簡短的道別,也從心底祝福在這座山上躺著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