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係統所言,此處是一個名叫大周的國家,這幾年朝廷內憂外患,又適逢天時不順,南西北三方都有藩屬國虎視眈眈。怎一個亂字了得!

果然,采桑一提起這個就來勁,“是呀是呀,這兩個月外頭可不太平!好些流民湧進來了隔壁縣,怕是再過不久就來清溪縣了!”

她們做丫鬟的,不懂什麼朝堂鬥爭,藩王之亂什麼的,隻知道流民一旦進城,鐵定對城中的百姓有害無利。

“奴婢一家原本就是因為流民之亂才與家人失散的,哼 ,那些亂民可沒一個好東西!”采桑憤慨道。

浣紗搖搖頭,“這世道總是要亂,大人物怎麼鬥,與我們這種小丫頭沒關係,到哪兒活不是活,有口飯吃,餓不死了事。”

“嗯?為何要說世道總是會亂,我來時,觀著鎮上街道的百姓日子還算和樂,並無災亂呀。”苗新雨回憶起清溪鎮的景象,一派風平浪靜。

此地百姓的風俗,似乎習慣夜不閉戶,青壯勞力甚至還在街上遊蕩。不過苗新雨不知道的是,他們老往的方向,是米行和當鋪。

“姑娘有所不知,”浣紗解釋道,“府城今年雖未發水災、蝗災,是個難得的豐年。但在江南西道以南,就有連發一月的澇災,哎。”

她目光渺遠,道:“如今,安王之亂才剛平定不久,那邊百姓錯過了夏收,糧食被糟蹋得太多,南方百姓又於是澇災……安王手底下的潰兵逃脫後,就四散到周邊各地,包括咱這裏。”

這是她從姑奶奶身邊聽來的,實際上她對具體情形並不清楚。

但也可想而知,今後的日子肯定不太平。就連姑奶奶這樣勇猛的女子,也被那些要錢不要命的亂兵砍傷。

“噢噢,所以你才說,世道肯定會亂嘛。”苗新雨嘴裏附和道。心裏卻悄悄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亂歸亂,可林家人卻沒一個慌的。

這便是有恃無恐了。支持他們心安的,是什麼呢。

苗新雨這麼問了出來。

浣紗隻是略微惆悵,語氣卻堅定,“老爺已經決定帶人北上。更具體的事宜,奴婢便不知道了。”

她們相信林老爺,更相信姑奶奶。主子們做出的決定,當下人的隻需聽令便是。

苗新雨卻隱約猜出來一絲絲原因,忽悠著兩個丫鬟一邊磕瓜子一邊罵亂軍,從自己的身世講到平日吃穿,互相比慘,痛苦減半,不多時,三個女人就抱成一團,那叫一個相見恨晚!

聊至深夜,她才更加確定心中所想。

按理說,地主家有餘糧,那麼他們這些底層農戶就無需逃荒,這是千百年土地兼並的的慣例。地主願意出糧買走農戶手裏的地,農人有了糧食,有了生存的希望就開始新一輪的煎熬。

從她們剛剛的話裏可知,村裏剩下的地盡是些下等田,難怪一個普通的荒年也這般難熬。加上苛捐雜稅,可不就得跑嗎。

離開前,浣紗與采桑倆丫鬟還問苗新雨的去向,又是一番噓寒問暖的過度照顧。

苗新雨對這些封建習俗適應不良,找了個理由把浣溪兩人打發走,隻道明日可見分曉,轉頭好送了她們一人一包抹茶瓜子。

然後自己躺在林家廂房鋪得柔軟的胡床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複盤現在的世界觀設定。

【宿主宿主,你看出什麼問題了?】居然不直接谘詢本係統 ,是不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