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大陸,化龍崖上,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崖邊,任由強勁的穀風吹襲,黑袍獵獵,但其本身卻猶如一根蒼鬆,怡然不動。
“嗚——”
一陣穀風吹來,帶動著幾片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枯葉,向著卓羿刮來。
卓羿隨意伸手,這幾片枯葉連卓羿的手指都沒碰到,就直接粉碎消散了。
“不受命於天,不受製於人,不受限於物,所為之事,皆出自於心,這樣的人生,才是無悔的一生!”卓羿悵然。
十五歲開始闖蕩江湖,二十歲小有名氣,三十歲縱橫無敵,年到四十,便已經獨孤求敗了。沒有對手,卓羿隻能去尋找對手,以自己為對手,以天地為對手。
五十年時間周遊列國,在海上與鯊群廝殺,一頭紮進大漠龍卷風當中,終於在百歲時踏入先天,易經洗髓返老還童,再回江湖,卻發現自己已然成了神一樣的存在。
索然無味,隻得隱居於深山化龍崖上,與飛鳥走獸為伍,一晃便是三百年。
三百年間,不少武者來到化龍崖,有想見見這位武林傳奇的,有想得到卓羿指點的,更多的則是想拜入卓羿門下。
來者雖多,不過卻極少有人能見到卓羿真容,更別說是拜卓羿為師了,卓羿有近五百歲了,膝下無一子一女,同樣沒有收過任何一名弟子。
“我這一生,雖然沒有給世界留下什麼,但也算是無怨無悔。隻有一點,我四百年前感悟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從而踏入先天,而三百年前,我同樣感悟到天人合一之上的境界,那是真正的大道所在,可惜我悟是悟了,但卻受天地靈氣貧乏所限,修為始終無法再進一步。”
親身悟到,但卻沒有機會實現,這是何等的憋屈?
“三百年前,我找到此處化龍崖,這裏是我平生周遊天下,見到過靈氣最為濃鬱的一處地方,可惜就算是在這裏,我也依舊難以突破桎浩,如果將先天境界也像是江湖中的後天境界一樣劃分等級,那我現在,最多也就能算是在先天中期,但至少要達到先天圓滿,那樣我才有機會一試所悟。”
“不過看樣子,今生今世是沒有機會了……”卓羿歎息。
先天境界雖然令卓羿擁有先天之體,身體衰老速度非常緩慢,但大限也依舊存在,隻不過被推延到了五百歲左右。
卓羿這幾日隱約感到,自己大限將至了。
卓羿向化龍崖下望去,一眼看不到崖底,隻能看到七彩靈氣仿佛龍卷風肆虐。
“我在化龍崖隱居數百年,但卻始終沒有到過崖下,然而崖下其實才是靈氣最為濃鬱的地方,可惜濃鬱是濃鬱,但卻太過狂暴,形成的七彩風暴,比我在大漠見到的黃沙龍卷風威力要強上幾千、幾萬倍,即便是我,都不敢下去一點點。”
不是卓羿膽小,是他清楚,下去一點點被七彩風暴卷入其中,就再無一點生還的可能了。
但是今天,卓羿打算從這裏跳下去!
卓羿最後仰天長歎,“大限將至,也就是這一年半載,與其一日日等死,不如求個幹淨利落。下麵就是這天地間靈氣最為充沛之所,若是要死,就死在那裏,讓這天地來埋葬我吧!”
卓羿長嘯,嘯聲凝而不散,方圓十裏都可聽清,縱身一躍,化作一道黑影向崖下墜去。
幾十丈距離頃刻劃過,卓羿瞬間被七彩風暴吸入其中,卓羿扭動自己的身體,此刻他隻感到好像掉進了一個火坑,周圍全都是炙熱的火焰,而且還爭相向自己體內湧去。
卓羿忍受著最後的痛苦,嘴角隱隱抽搐,“這化龍崖下的靈氣果真充沛到難以想象,掉入其中,我甚至不需要自主吸納,這些狂暴的靈氣就往我體內硬擠,我丹田內的先天氣旋甚至在這短短一瞬,就從先天中期壯大到了先天後期!這種感覺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