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濤自己的話被聽了去,臉上一紅。他看到簡康沒有生氣,就很不好意思地說:“簡老前輩,請原諒晚輩欺瞞與您……”
聖手簡康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他歎了口氣,微笑著道:“呂少俠,這件事情和令師兄的血仇有關,不知你有何打算?”
呂小龍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瞥眼瞧了瞧葉濤,隻見他一個勁的在對自己使眼色,其實,這件事如果能得到聖手簡康的幫助,可說是無往不利。
呂小龍恭敬地說:“晚輩方才一時糊塗,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聖手簡康點了點頭,從背包中取出了一個布包的小東西。葉濤湊過來看到,覺得格外眼熟,正是今日在客棧中簡康拿出來的那個小東西。打開那塊布葉濤才瞧清楚,原來那布裏包著的是個黑色的鐵片,大概有一個手指長,一顆桃核寬。
他說:“你們兩人現在趕快去洛陽英俠莊一趟,將這個東西交給英俠莊莊主葛雲光,替我轉告他說藥性暫時還未驗出,請他毋庸心急。記住,你們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現在白旗幫眼線應該是遍布江湖之上,很有可能對他不利。”
呂小龍麵現憂色,問道:“那依我們的腳程,多少天才能趕到洛陽啊?”遊身掌許鵬笑了笑道:“無妨,劉氏兄弟的兩匹馬還放在那邊。喏,你們看!”伸手一指,道旁樹上雙雙拴著兩匹馬,一黑一白,也沒人聞問。呂小龍嘟囔著說:“此乃家師兄的遺物,我們拿來取用總是不好,更何況是他們生前的愛駒啊。”他臉上突然顯得有些猶豫。
晌午的烈日懸在空中,時間也過得很快。聖手簡康心裏一急,道:“人命關天,不用再顧慮那麼多了,你們快些啟程吧。”
“那……”葉濤想說些什麼,但又不好開口,既然死者是呂小龍的師兄,他又怎麼能隨便作主。
呂小龍脫口道:“好吧!”他走過去牽過兩匹馬,豈料馬兒不但絲毫沒有反抗之意,而且顯得十分乖巧。要知道老農死拉硬扯都沒將那匹白馬牽走。這的確有些神了,大概這是因為他和死去的劉海有些關係所致了。他將馬牽到葉濤跟前,一抿嘴道:“小弟方才多有得罪,現在請葉兄任選一匹,算是小弟一點賠罪之意!”
葉濤沒多想,一口答道:“我就要這匹白馬吧!說著一躍而上。實在是怪了,這白馬好像是轉眼間便被人馴服,還是毫無反抗之意。
聖手簡康擺擺手道:“好了,快去吧!回來以後到北邊的草廬去,老夫暫時住在那邊!彭兄,你我多年沒見,不如先去我那一敘如何?”遊身掌許鵬道:“老弟我正有此意啊!”
呂小龍心裏放心,躍上了黑馬,抱拳道:“有勞兩位前輩安葬我師兄劉海以及劉雲兩位大哥。我和葉兄會完成任務的!”
葉濤道:“那我二人啟程了!呂兄,我們走!”
啪的一聲,鞭花一響,兩駒奔馳出數尺,甚是穩健,轉瞬間即消失在兩人眼前。
洛陽是個繁華的地方,西子湖碧波萬頃,湖畔綠柳成蔭,遠處的山也是如詩如畫。遊人聚集於此,喧鬧談笑聲接連不止。若能坐在小船上欣賞這樣的美景,真是一大快事。一個手搖折扇的書生正和自己心愛的情人立在湖畔,一邊笑談著湖光山色,一邊低訴著耳語情話,兩人情意濃濃,羨煞旁人;這美妙的情景的確是詩情畫意,別有韻味。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有些不合諧的節奏出來幹擾。茫茫碧波接連遠方,隻見東邊出現了一艘大船,還捎帶著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大船破波而至,越來越近。很多湖畔的遊人都紛紛湊過來看,在這種別有情調的地方能出現這樣的大船,實屬怪事。
等船已經駛到他們眼前,才令所有人瞠目結舌。隻因那是一艘替人發喪的奔喪船,棕色的桅杆上係著一條巨大的白綢隨風飄揚,穿上的白衣人吹吹打打,嗩呐,銅鈸什麼都有,聲音格外刺耳。最讓人震驚的是船艙下麵居然擺著一口木棺,裏麵躺著什麼人?誰也不知道。一下子引的遊人議論紛紛,誰也沒有心情再去欣賞這樣的美景。隻見船頭佇立著一個青年,他一身孝服,頭上紮著白布帶,一臉肅然。除了他其他的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點精神都沒有。
船越走越遠,漸漸離開了喧鬧的人群。船頭那個年輕人重重的歎了口氣,默默道:“為什麼,難道注定是天要亡我英俠莊嗎!”後麵走過來一個哭得涕淚滿麵的少年道:“二師兄,大師兄才死不久;莊主也撒手而去
,我們可怎麼活啊!英俠莊這回徹底完了啊!”他又是拍腿又是拍手,神態沮喪萬分。那年輕人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反手一個耳光把那人打的轉了個圈!
他對那人怒斥道:“混蛋!你胡說八道什麼!”那少年不敢再吱聲,又走到後麵燒紙去了。這年輕人的雙目發紅,已經隱含著一絲淚花。這時候又走過來一個年輕壯漢,身材很高大,他拍著船頭那人的肩膀道:“別傷心了師兄,師父的仇我們早晚要報的!”
船頭的年輕人用衣角拭去眼中的淚水,狠狠的說道:“白旗幫,我華雲英不將你們殺個雞犬不留誓不為人!”他說完,臉上恢複了一絲平靜,問道:“鐵龍師弟,船今天已經遊行完了嗎?”
那叫鐵龍的壯漢道:“完了師兄,咱們現在是往回莊的路上走了。”
華雲英點點頭,臉上顯出一絲疲倦,他扶著鐵龍的肩膀,道:“這些日子我太累了,等會兒到家還得麻煩你去安排一下師父遺體的善後工作,我得休息休息了……”
鐵龍點頭道:“放心吧,這兒有我呢。”
船靠了岸,四五個年輕小夥從船上抬下棺木。華雲英安排鐵龍和那幾個年輕人去顧輛車,讓他們先去將師父的後事辦了,其他的人先和自己回了英俠莊。說起英俠莊,應該說是在洛陽一帶和江湖中都十分有名氣的。莊主葛雲光年輕時經商,後來不知從何處學來一身武藝,到了晚年,一手威震江湖的‘濤沙劍法’為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榮耀與地位。
且說葉濤與呂小龍快馬加鞭的望洛陽趕,行了兩日的路程。但不幸就發生在這兩日內,葛雲光進城購物,卻遲遲未歸。恰巧,幾名江湖好漢發現他躺在了郊外,受了重傷。好在遇上的是好心人,幾人找來了馬車將老人送回英俠莊中,但老人沒支持多久便撒手人寰,除了臨終前說了白旗幫三個字,老人沒有留下任何遺囑。
葛雲光膝下無兒無女,但收有三個徒弟。大徒弟東方嵐數月前遭到了不幸,便是白旗幫主所為。葛雲光請來了名醫‘聖手’簡康為愛徒驗屍,才得知東方嵐乃是死於劇毒暗器之下;這暗器也正是聖手簡康交予葉呂二人的那塊鐵片。正當所有英俠莊弟子策劃如何為大師兄報仇之時,葛老莊主的死卻突然降臨在英俠莊上。所有人都從精神上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莊中頓時彌漫著一蹶不振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