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中知道之後果真是炸了一片,便有老臣跪在金鑾殿中上奏。
“陛下!皇後娘娘誕下嫡子實是一件普天同慶的喜事!皇上一時高興也是有的,可太子之位斷斷不可如今輕易便定下啊!”
“九皇子到底年幼,尚不知賢能與否,皇上可要三思啊!”
沈子徽和陳簡華如今是朝中最年輕最得皇上看重的兩個臣子,大多數時候也代表了皇帝的態度,故而許多人也並未開口,隻觀望著。
那幾個出聲的便是一品大學士劉平德還有幾個平時與大皇子來往甚密的大臣。
劉平德是先帝在時,便跟著伺候的,先帝雖不大愛用他,但倒是很信任他,能讓先帝那樣疑心重的人都信任,可見這人是有本事的。
劉平德這人也是極為板正的一個人,從前便不喜歡江皇後,認為女子理應在後院相夫教子,如何能上前線與將士們同吃同住,實在是有傷風化,隻後來忠烈公著實疼愛這個女兒,聽到這樣的風言風語後,提著刀便將劉平德攔在了府前,此後兩人便結下了梁子。
當初雖是先帝留了密旨,但是朝中不許江氏封後的大臣們也實是不少,無外乎便是江氏乃是側妃之位,又不曾誕育子嗣,而這其中主流便也有他在,如今陳文正公已去,孫吉一家也在陰曹地府相聚了,隻剩一個沈卓敏雖還在,但身子也不大好,如今也隻在府裏榮養著,這道密旨雖有,但到底已是前朝的東西了,如今還是得看如今的聖意才是正經。
劉平德雖不知道這道遺旨,但也反對江氏封後,可這些到底都沒有太子之位來的重要,更何況皇帝放出的消息是一個身體康健的太子的消息,這如何讓他們坐得住。
但亦有曾經忠烈公一派的大臣也為江氏說話。
“江氏乃忠烈公唯一遺留的血脈,赫赫戰功不說,又是從潛邸一路陪皇帝到如今,她的皇後之位理所應當,九皇子嫡子的身份無可指摘,嫡子身份超然,太子之位如何當不得,更何況皇上一言九鼎,已然下過明旨的事情,難道是想要皇上言而無信嗎?”
朝中愈吵愈烈,皇帝的臉色卻看不出任何情緒,陳簡華心中卻並沒有麵上表現的那般惴惴不安,如今父親去了,陳家雖少了一個頂梁柱,但在皇帝眼裏也並不那麼顯眼了,此次妹妹得封正二品賢妃就可以看出。
貴賢淑德雖都是正二品妃位,但是這也要分一個先後,自然貴妃為首,德妃為末,貴妃李氏畢竟誕育了大皇子和三公子,多年來也從未有過錯處,妹妹再如何也不能越過她封貴妃。
葉淑妃雖極得聖寵,但到底沒有孩子,不足為懼,許德妃也隻有個長盈公主,宮中情勢倒還算好,故而陳簡華此時倒也並不算太反對江氏封後,以及九皇子得封太子。
此時封後雖明麵上妹妹與七皇子好似一時比不過江皇後和九皇子,但到底皇上還年輕,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皇後和九皇子也正好為玉華和七皇子吸引注意力,陳家也好韜光養晦,到底日後如何,也不是如今一個太子之位說得準的。
皇帝看著殿內吵成一鍋粥的大臣微微皺了皺眉,寶福極有眼色的斥道:“朝堂之中怎可如此吵鬧,各位大人肅靜!”
一時之間眾人皆閉上了嘴。
皇帝卻點了沈子徽道:“子徽如何看?”
沈子徽躬身道:“皇後娘娘係出名門,理應母儀天下,九皇子殿下乃中宮嫡子,自然該正位東宮。”
皇帝大笑道:“果然唯有沈愛卿,最能體貼朕心!”
朝中之事自然不是沈子徽一句話便能解決了的,可皇帝到底表了態,此事已然是無可回轉的地步了,無論是誰也沒有這麼不長眼,和皇帝直直對著幹。
而後宮之中,貞婕妤成了充儀,按舊例來說便可自己掌管一宮主位了,但是貞充儀卻不大願意搬。
我微微笑道:“本宮這些日子繁忙,倒是一時之間忽略了充儀妹妹了。”
貞充儀忙道:“妾不過一個小小充儀,哪裏值得賢妃娘娘這樣說,妾還未恭喜賢妃娘娘榮登正二品妃位呢。”
我輕輕呷了一口茶道:“本宮與妹妹相識了這麼幾年了,也不和妹妹繞圈子了,皇上命貴妃和本宮協助皇後掌管六宮,妹妹如今也是主位了,可有中意的宮室,隻管與本宮說,免得後麵皇後娘娘封後大典各樣的大事一忙起來,也就顧不上你了。”
貞充儀微微頓了一下,略有些緊張道:“不知這是娘娘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我倒是有些疑惑道:“這是本宮的意思,不過皇上國事繁忙,想來也顧不上這樣的小事,妹妹若有喜歡的宮室隻管與本宮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