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榮婕妤不一定稀罕這些,但到底作為同盟,有些事也得要做給旁人看才是,告訴旁人,跟著我,定然不會委屈了人,這才能使得旁人信你,不至於在後宮裏孤立無援。
在後宮裏頭想要立足,心性和錢財都是萬分重要之物,而我自認為我心性不差,至於錢財更是不缺。
我如今位分高,家世好,宮人們也沒有不服管的。
舒妃許妃更不用說,是伺候皇上十多年的老人了,便是從前在王府時,也常陪著貴妃處理宮務,倒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隻是宜修儀,她到底第一次掌管宮務,出身也不高,哪怕是惠明皇後母族的姑娘,惠明皇後早逝,家裏也是早就沒人了,她又是自小在南郡長大,那等偏僻地方,能教出宜修儀如今的樣子已然是不容易了,別的就不要想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個月,正是六月,便出了事。
貴妃一直稱病,免了請安,如今暑氣難耐,貴妃便那傳了些冰碗,誰知禦膳房一直推脫,一邊說貴妃身體不好,勸貴妃少用些冰碗,一邊又是說宮裏冰碗數量不多,自然是緊著皇上和有孕妃嬪那。
貴妃自小受寵,哪裏受過這等氣,哪怕被皇上斥責了,她到底也是貴妃,一氣之下,令人將禦膳房負責的全部扭送到了慎刑司,自己也跪在乾清宮前頭。
我微微蹙眉,禦膳房怎麼會如此大膽,貴妃再不濟也是貴妃,身後還有撫遠將軍,他們怎敢如此對待貴妃?
我到底從前不管是被皇帝逼的還是如何,也與貴妃有過那樣一兩分的交情,這般大的事,我不好就幹坐著,便忙趕去瞧瞧。
如今六月著實是熱,我坐在步輦上也不禁汗如雨下。
遠遠的瞧見貴妃跪在乾清宮門口,我忙拿過秋月手裏的傘,這替貴妃撐上。
貴妃抬眼看了看我,眼裏一絲情緒也無,我隻得勸道:“娘娘,這不過是些小事,您在這跪著又是何必呢,這樣大的太陽,可別曬壞了才是。”
貴妃不禁冷笑道:“小事?這時確實是一件小事,可又何嚐不是用這些小事,一點點蠶食本宮的顏麵,今日要冰碗不給,明日便是連飯食都沒有了。”
貴妃微微提高了聲音:“本宮還做什麼貴妃,自請下堂就是了,皇上若不責罰宜修儀,才叫後宮無規矩可言。”
皇帝正站在乾清宮裏頭,聽著外頭的動靜,緩緩走了出來,聽及此言,也冷笑道:“不過一隻冰碗,你鬧的這般滿城風雨,如何讓朕信任你,你連這貴妃之位都做不好,何談皇後!”
這話是當真有些嚴重了,此話一出,幾乎要斷掉貴妃的皇後之位的念想,果不其然,貴妃滿目震驚。
我忙跪下磕頭:“皇上息怒,娘娘也是一時氣惱,若為此事讓後宮不寧,實在不值當。”
皇帝震怒道:“是朕想要鬧得後宮不寧嗎?朕這些日子實在勞碌,貴妃不僅不撫慰君上,更是嫉妒成性,責罰宜修儀,如今更是為一點吃食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