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吃野兔的第二天。一行人便起身前往泥河灣遺址。
他們的裝備還真不少,各種器材,大部分都是專業的文物封存設備。馮一水注意到一個白色的箱子,跟電影裏麵裝最重要物品的那個密碼箱差不多,通體用鈦合金製成,把手嵌入箱內,需要隨身攜帶時一按便彈了出來,密碼也比較先進,不是傳統那種機械型鎖,而是數控係統,還有指紋掃描的麵板。趙鵬飛看他在盯著這個箱子,便說道:“這可是咱這最先進的文物保護箱了,別看個頭不大,你要想強行打開用炸藥都沒用。裏麵是真空的,盒子關閉的時候自動抽出空氣。咱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把一個東西放在這裏麵。”
馮一水看了看,說:“什麼東西這麼貴重?”趙鵬飛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從泥河灣的虎頭梁遺址裏麵挖出來的。別的就不知道了。”
一行兩輛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馮一水看著窗外。因為是剛入冬,所以氣溫不算低,但是給人一種荒涼感。泥河灣,這塊平原地區的盆地,讓他浮想聯翩。特別是當知道這次考古發掘不是那麼簡單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就像一道特別有意思的腦筋急轉彎,不知道就罷了,要是知道了這道題不把答案弄個水落石出是不會罷休的。
他正在出神的想著,旁邊的王倫問趙鵬飛:“我說兄弟,我聽你們說讓劉教授過來鑒定個東西。對吧?”沒等趙鵬飛回答他又說道:“既然都挖出來了為啥不送當地博物館啊?直接到博物館去鑒定多好,這跑這麼遠幹嘛呀?”趙鵬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李明輔答道:“這不很明顯嘛,肯定是那不回去嘛,應該不僅是體積大,而且極易受損,或者隻有部分露在外麵,還沒挖開。”馮一水心裏也是狐疑,因為李明輔的推斷很正確,但是有一點,就是那個箱子,能裝在那個箱子裏應該沒多大。但是如果這麼小就應該送回博物館。“唉,不想了,到了再說吧。”馮一水這樣想著。
很快,車子就下了高速公路,走了一段很簡易的水泥路,就進入了位於陽原縣東城鎮的虎頭梁村。一進村,馮一水他們就感覺到這地方真是窮鄉僻壤,全村能有60多戶人家,清一色的土坯草房,房子的顏色和土地顏色完全一樣,離遠了看還以為是一片土包上麵蓋的稻草呢。隻有村委會是個紅磚壘砌的磚瓦房,非常顯眼,算是這的“高檔建築”了。乍一看就像是看守糧倉的值班室。但目前已經被考古隊“占領”了,成為了臨時指揮所。
車開到村委會停下了,有幾個40多歲的中年人街了出來。為首的是個胖子,臃腫的身材,微微有點禿頂,一臉的“肥膘肉”。讓人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喝老百姓血汗的周扒皮。他在考古這一“清水衙門”裏能吃成這樣,真是少見。
劉教授和其他幾個老教授下了車,那“肥膘肉”迎了過來,操著一口濃重的河南口音說道:“劉教授,您咋才來捏,這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盼來了,您不來,東西我們都不敢動啊,派人24小時輪班守著。”
沒等他說完,劉教授麵帶厭惡的口氣說到:“我要能飛來就好了。”這話讓場麵有些尷尬。在縣城接待我們的那個老教授忙打圓場,說:“小李,這都中午了,快準備飯,別說沒用的,吃完飯馬上去現場。”那“肥膘肉”也就就坡下驢了。答道:“中,馬上準備。”
馮一水和李明輔,王倫三個卸完東西,便在村裏逛了逛,正是吃飯的時間,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王倫走了一會說:“我發現這村裏的人怎麼都吃一樣的東西呀?而且不僅東西一樣,連吃飯的姿勢都一樣。都是蹲在自家房子門前,拿個大海碗吃麵條。”馮一水和李明輔也看見了。李明輔說:“嗬嗬,這習俗也太統一了,不膩麼?”王倫拍拍肚子說道:“要是讓我天天吃這個,我他娘的就造反了,要不就進山當野人去。也不受這個罪。”馮一水一笑。並不答話,而是在想著下午的事。
終於開飯了,出乎意外的是,並沒有吃麵條,而是擺了整整一桌子菜。有魚,肘子,排骨,雞等等,反正都是家常菜裏比較好的了。可以想象這樣一個村擺這麼一桌菜得多難得。這裏雖然離高速公路不遠,但還是比較落後的。平常人家估計娶媳婦也未必這麼豐盛。
“肥膘肉”把眾人讓進屋,嘴裏還念念叨叨:“哎呀,各位遠道而來,沒啥吃的,就是這土雞土魚的。招待不周,招待不周。”這話引起了一直在旁邊默默無聞的村長的不理解,村長嘀咕了一聲:“這得多少錢呀?”引來了“肥膘肉”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