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簫音
韓秋兩師兄妹回去之後,天色已晚,而鍾詩琦正在擔心到處找尋他們,正準備叫派中弟子去尋找女兒,卻看韓秋扶著雨落一起出現在庭院內。鍾詩琦忙上前問到:“落兒,你們去哪了,娘很擔心你們。”葉雨落隻是低著頭,慢慢地靠近鍾詩琦,沒有回答她娘的話。
“師娘,都是我不好,我們剛才在後山的梅花嶺練習師傅教我們的流雲劍法,小師妹一不小心傷到了內息,然後接著我們就回來了。”韓秋為免鍾詩琦擔憂,忙解釋道。
鍾詩琦將雨落摟入懷中,輕撫著她柔順的秀發道:“快隨娘進房間。秋兒,你也快去拜見你師父。”鍾詩琦兩母女進了翠雲居,鍾詩琦忙替她女兒把脈,但是脈象平穩,隻是脈搏比常人略快。她正想問女兒到底是什麼回事,葉雨落依床而座,對鍾詩琦道:“女兒沒事,隻不過......,隻不過......”她說話變的吞吞吐吐,“每當我跟大師兄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鍾詩琦似乎猜到了什麼。她是看著韓秋和葉雨落兩師兄妹一起長大的,從小雨落特別依賴韓秋,而韓秋也是對雨落關愛有加,如今兩人都已經長大成人,一個是翩翩少年,一個是窈窕少女。難免會對兒女之事變的敏感。
鍾詩琦笑道:“為娘知道你很喜歡你大師兄嘛,其實娘早已經跟你爹商量過了,等到時機成熟,你爹一定會替你做主的,秋兒為人沉穩,善良,確實是個難得的孩子......”這時候,葉雨落羞答答的投入鍾詩琦的懷中,無比嬌羞:“娘......”鍾詩琦輕輕的拍著雨落的肩膀,眼中充滿了溫情愛意。
冬寒風冷,而梁若菡又擔心其小師妹,夜難以寐。她點起了油燈,坐在床沿,回憶起了和她師妹謝曼桐在蘇州的日子。師妹從小就很大膽,脾氣象個男子,事事都想親力親為。師傅也是經常拿她沒辦法,上次聽說師傅吩咐來常州打聽那兩個惡人的時候,她就說要來常州觀賞風景,沒想到來常州沒多久就成這樣子,要是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師傅她不知道會怎麼樣,我真的是很擔心。梁若菡想到這,不由得輕輕歎息起來,她起身開門,決定出去舒散心中的憂慮。梁若菡沿著西廂的走廊往北走,一連經過四五個拱形石門,來到流雲派的北苑,這時已經是三更時分,天色茫茫,隻不過借著白雪反射的光亮,苑中的紅梅依稀可見。
這時候,隱約從遠處傳來悠揚的簫聲,飄飄渺渺,如滄海微波。其音似斷非斷,低沉繾綣,蘊含綿綿之意。梁若菡感到很奇怪,這天寒地凍的,誰會在這個時候有此雅興在此吹簫,難道說這流雲山莊有世外高人,或者是什麼秘密?她很好奇的邊想邊走,不覺中已靠近簫聲發出的地方,看到一個綰著飛雲發髻的青衣男子,坐在一塊巨大的一字型石山上。靠近那個青衣男子,梁若菡感覺到簫音中有無限的惆悵,如殘雲逐月,風拂落葉,寒冬飛雪。她聽得入神,又想起了小師妹,不禁輕輕的歎息。
“誰?”簫聲突然中斷。青衣男子一躍,輕盈的落在巨石下方,用簫指著梁若菡。
“前輩······在下是飛燕門大弟子梁若菡,無意打攪前輩雅趣,還請見諒!”
梁若菡雖為女流,為人卻穩重勝過男子。梁若菡說完朝青衣男子方向望去,細觀其形貌,似乎日間在流雲派內沒這號人。她並不知道此青衣男子就是白天扮作老漁翁的流雲派大弟子韓秋。
韓秋一聽就恍悟白天遇見的自已女子是飛燕門的。忙賠笑道:“哦,原來如此,在下韓秋,流雲派大弟子,見過,見過!”
韓秋邊說邊走向梁若菡,突然一怔,眼前的女子竟是白天自己看到的紫衣女子,在夜色裏,隻能見到紫衣女子削挺的香肩和垂至胸前的柔發。韓秋有點不知所措,他站在那裏像個呆子似的瞅著梁若菡。
梁若菡雖說遇事鎮定,但是眼前這個俊俏男子如此的舉動讓她也不免芳心微震,雙頰一紅,隻是這一切都淹沒在這寒夜中。
“原來是韓師兄,失禮失禮!”說完梁若菡纖手一拱。
韓秋感覺聲音來自九霄雲外,如簫低吟,如燕輕啼。梁若菡的聲音一下子喚起了他兒時的記憶。他想起了生母的聲音。想起了讓他痛苦的回憶。梁若菡的聲音像母親一般的溫柔,充滿慈愛,韓秋的眼中淚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