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紅彤彤的太陽快要落山,小河上吹來一陣風,給煎熬在酷熱中的人們帶來一絲涼意。
“一二三,放!”隨著一聲口令,黑紅色的木棺沉到了坑底,一群人拿起工具開始填土。莫遠一聲不吭地填著土,顯然上午的事已讓所有親戚與他劃清了界限。有些親戚故意旁觀,顯然是看莫遠不順眼,想讓他自己做。半個小時過去,泥墳已經完成了,拿著工具的人習慣性地拍幾下就收工回去了。
熱鬧了幾天的莫家開始散了,親戚們拿著自己的東西開始各歸各家,奶奶也搬到大姑家住了。很多親戚一臉不高興地離去甚至都沒跟莫遠打聲招呼,即使姑姑姨娘舅舅等人也是擠出一點勉強的笑容,聊表地說了幾句就匆匆走掉。
莫遠靜靜地站在堂屋前,看著亂糟糟的院子和房屋,恍若隔世。本來腦海中慶祝他高中金榜的歡樂場景沒有出現,隻有死亡的氣息籠罩著這個家。莫遠屈下腿坐在了堂屋門前,看著亂糟糟的院子和還剩一絲遺留的夕陽,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這個時候彎著腰辛勤打掃著庭院的人沒了,這個時候向他露出溫柔的笑容喊他吃熱騰騰的晚飯的人沒了。莫遠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廚房,中午的殘羹剩飯冰冷地留在桌上,如同死去一般,昭示這個喪失了溫暖的家最後的一幕。
莫遠抬頭看向天邊最後的夕陽,無聲地抽泣。路過的風帶著悲傷的淚飛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媽,我想你了……
月亮依舊毫無廉恥地偷窺著這個世界,看到不同尋常的事反而激動得更加明亮。皎潔的月光灑向地麵,一個中等身材的黑影在奮力地挖著一座新堆的墳。黑影停下動作顧忌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拿起鏟子插向棺材的頂蓋……
夜明珠依舊不辭辛苦地照亮著整間密室,滿頭大汗的莫遠背著許文芸的屍體出現在傳送陣上,莫遠飛快地跑向打開的水晶棺。
水晶棺蓋一端著地,一端斜架在棺材的頂部,地上有個軟墊墊在下麵。水晶棺的上麵並列著五塊四五十厘米寬的布條,布條兩端各連著一根金屬棍垂在棺材側麵,每根金屬棍上都懸掛重物。莫遠輕輕地把許文芸放在布條上,然後從腳開始抓著一根金屬杆解開懸掛的重物,用手拿著金屬杆,操縱腳慢慢地懸掛下去,依次往上。莫遠緩慢地移動著金屬杆將許文芸整個人放入了水晶棺中,然後抓著兩根金屬杆移動布條,微調著許文芸的身體,使她筆直的躺在裏麵。莫遠調整好後,解開兩端的金屬棍將布條留在水晶棺中。
莫遠站在水晶棺前看著裏麵的許文芸眼中充滿著思念,許文芸的身上已經開始出現白霜。莫遠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走到棺蓋後方搬起來使力往前推,水晶棺蓋沿慢慢的滑上去。莫遠看了一眼完全封好的水晶棺,把地上的鑽石晶體重新按在了水晶棺的凹槽處,水晶棺重新開始工作了。
莫遠趴在水晶棺上看著許文芸的屍體,再也忍不住地放聲痛哭。
“媽!你怎麼舍得丟下我?!你怎麼可以丟下我?!沒有你我就成了孤兒,你讓我以後怎麼辦?”莫遠放聲哭道。
“媽!我一定要報仇,我要殺死他!殺死他!殺他全家!!!我要讓他生不如死!!!”莫遠從水晶棺上站起來,擦著淚水,眼中流露出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齒地說道。
莫遠不舍地看了幾眼,隨即走向地上那具破爛不堪的骷髏。一把青銅劍插在地上,莫遠神色陰晴不定地變換了幾下,隨即轉身走回水晶棺前。
“媽,你安心地呆在這裏。我先走了,我還要去把那座假墳填好。我以後會常來看你,陪你說說話,直到我找到可以複活你的方法。我一定可以找到的,您看到這裏了嗎?這世上有仙人!”莫遠對著水晶棺自言自語,神情有些瘋狂。
清晨的陽光被薄霧阻擋,朦朧中略顯寒涼。雖是夏季,心卻是冷的。莫遠拿著兩根木棍來到泥土堆前。這裏依舊是毫無人煙,不過莫遠仍仔細地左右張望。莫遠今天要去明湖縣高級中學填報誌願,不過他故意早起,先到村裏橋邊的樹林裏找來了兩根木棍。這裏經常有農民把不用的粗糙木棍扔這裏,想用時就地撿,不必帶來帶去的。
“希望一切順利!”莫遠心中忐忑不安,隨即一陣光亮起,莫遠進入了密室。
“果然沒有信號。”莫遠拿出手機看了看,“就是不知道傳送陣的光能不能屏蔽衛星監測?”
“應該可以吧,這個世界這種機緣不可能隻有這一個,比如殺掉這個古人的人呢?國家已經經營這麼久,應該已經發現這種事情,甚至有了專門的尋找和應對方法。這麼多天過去還沒人發現這裏說明衛星偵測不到這裏的異動。還沒有趕來是不可能的,從我第一次開啟已經一個月了,再慢也趕來了。這種遺跡顯然不會太多,因為電視上從來沒有提過,絕不是大眾化的東西,所以處理速度慢的事可以忽略。”莫遠站在傳送陣上沉思了片刻,隨即走向水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