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子(1 / 2)

第一章母子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灑進屋子,好似不容一絲狡黠的陰暗滋染這片土地。窗戶中央的正下方是一個淺綠色的四方桌,上麵放著一瓶深紅色的假花。四方桌的兩邊各有一個紫紅色的單人沙發,紫紅色的皮革泛著光澤,看起來也算不錯的料質。左側沙發上坐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他手裏捧著一本青少年讀物正認真地品讀。陽光溫暖地照射著少年,仿佛定格成一幅色彩明亮的油畫,潔淨無瑕。“看完了啊!悲慘世界真是一個感人的故事。”少年稚嫩的嗓音帶著一絲哀傷,明亮的眼眸靜靜地盯著書麵,流露出不舍。“看完了?好看嗎?”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含笑走來。她身上係著圍腰顯然是剛在廚房燒菜。“好看。太感人了!媽媽,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壞人?大家都對別人好不行嗎?”少年渴望地看著他的母親,語帶哀傷,可見少年還沒有從書本的內容中緩過神來。“這世界上有好就有壞,你無法阻止別人變壞,你要做的是自己成為一個好人就行了。”母親走到右側的沙發上坐下,溫柔地看著少年。“如果我碰到壞人了怎麼辦呢?”少年疑惑地問道。“看到壞人你要離遠一點,不跟他們接觸。”母親眼露沉思,顯然在考慮怎樣說才能不傷害孩子。“為什麼不能感化他們呢?我要感化他們,我相信人都是善良的。他們對我壞,我對他們好,總有一天他們會變成好人的。”少年看著他的母親堅定地說道。“唉,將來你會懂的。”母親歎了一口氣,隨即起身離開了。少年靜靜地看著母親的背影,眼神堅定:“我一定可以做到的,我要感化壞人!。”母親的背影消失了,少年收回目光又重新不舍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書,眼睛閃爍著光芒,充滿了少年人對未來的幻想。可惜少年夢,隻是夢!未來他會明白的!“莫遠沒有爸爸哦,沒爸的孩子真可憐,莫遠沒爸真可憐!哈哈哈哈哈!”一個瘦弱的少年一臉興奮地叫喊著。莫遠低著頭騎著自行車瘋狂地往前。看著莫遠瘋狂地遠去,瘦弱少年如同打了勝仗一般,叫得更加興奮。淚順著眼角慢慢流下,莫遠並沒有去擦拭。一個人騎在空曠的路上,如同走進自己的世界。風將淚帶走,痛可以得到宣泄……車離家越來越近了,莫遠放慢車速,用唾液擦了擦眼角,希望能將淚痕洗掉。莫遠用手使勁地搓了搓臉,即使遇見熟人這套動作也可以用“臉上被風吹得有點癢”這個借口搪塞過去。媽媽一定做了很可口的飯菜,莫遠搓完臉用一些開心的念頭來練習微笑。莫遠再仔細檢查一遍,覺得差不多了,隨即騎車向家駛去……家在前方,痛在此刻必須被埋葬……一座拱橋橫跨河上,莫遠騎車上橋。橋下右轉是一條泥土混著紅磚的小路,凹凸不平。莫遠抬頭向前看,一眼鎖定了路盡頭正數第三家那個黑瓦白牆的平房,那就是他的家。莫遠走到家後麵,偷偷停下車,把車籃裏的塑料腳蹬拿出來套在金屬杆上。這個塑料腳蹬整體脫落已經有好幾天了,莫遠不想讓媽媽知道,每天把腳蹬放車籃裏,騎車時踩的是金屬杆,雖然很不舒服,但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快到家時就把腳蹬套上去。“媽,我回來了。”莫遠邊打腳撐邊大聲喊道。“回來了就快來吃,飯也剛好。”母親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莫遠飛快地跑進廚房,一臉驚喜地問:“燒了什麼好吃的?”隨即放下書,跑到桌邊仔細看了看,然後高興地說:“炒肉絲啊,我今天要多吃兩碗。”隨即仿若等不及一般,拿起筷子先吃上兩口。到底是孩子,掩飾過了頭……“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嗎?”母親放下手中剛盛滿的飯碗,轉過身看著莫遠,“咦,臉怎麼紅紅的,眼睛也有點,怎麼了?”莫遠心虛地躲了母親的眼睛,故作爽快地說道:“沒事,風有點大,吹的眼睛有點難受,臉有點癢,我揉了一下。”母親詫異地看了兩眼,說道:“車騎慢一點,要注意安全,馬上給你買個口罩吧?”莫遠慌張地說:“不需要!呃……媽,我先吃了。”母親點了點頭,看著莫遠笑著說道:“阿遠,你明天要期末考試了,一定要注意身體,不要著涼。”莫遠咽了一口飯,說道:“沒事,我會注意的。”說著又大口刨起了飯……“我吃完了。”莫遠邊擦嘴邊說道。“那就去睡吧。”母親收拾著餐桌順著回答道。莫遠嗯了一聲,就跑進房間去睡覺了……“媽,我走了。”莫遠推開門朝東側的房間裏喊了一聲。“嗯,騎慢點,要注意安全。”東側房中傳出了母親的聲音。“知道了。”莫遠走出院門回了一句,然後仔細看了看周圍,拿下塑料腳蹬,騎車遠去……“媽,我走了,今天下午考試,我提前幾分鍾去。”莫遠如同往常一樣朝東側房間裏喊道。“嗯,注意安全,認真考試。”母親的聲音傳來。莫遠答應了一聲,疑惑地朝房間看了一眼,母親的聲音有些奇怪,不像是睡覺剛醒的人的回答。莫遠壓下心頭的以後,眼睛掃了掃周圍,手伸向腳蹬,一使力,咦,拔不下來。莫遠停下來仔細看了看,才發現腳蹬已經換了新的。莫遠歎了口氣,就騎車遠去了……孩子瞞母親又能瞞多久?許文芸默默地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於路盡頭。對於獨自撐起這個家的她來說,心裏裝滿了心事。丈夫是一個普通工人,孩子才上小學時,他就在一次外出之後沒有再回來,最後也隻能當失蹤處理。她強忍著痛苦為孩子撐起了一片天,任何可能傷害孩子的事她都不允許出現。她本是驕傲愛美的人,可自從丈夫出事後,她不但在工廠工作還擔起了所有的田裏活。起早貪黑,人曬黑了也憔悴了,手上長滿了繭,還承受著他人的閑言碎語的壓力。不過最初都已忍過來,她堅信將來也會忍過去。兒子就是她的全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要讓他開心快樂地成長,為此可以付出一切……許文芸看著莫遠離去的身影,溫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