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我的心口上有一個淺淺的疤痕,證明我先前的遭遇並不是幻想,我確實被箭矢射中了心髒,可是為什麼我還能活著?
為什麼,我的心不跳了?
一係列的變故幾乎讓我懵住,無法回神。
突然聽見一聲呼喚。
“栓子!你醒了?”隻見我爸正手裏拿著漁網,從外間掀開簾子走進艙內,見到我起身了,滿臉激動地向我走來。
“爸?”我驚疑地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道我爸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你這丫頭!睡了兩天,你可算醒了,是要嚇死我呀!”隻見我爸眼淚縱橫,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我被他的哭訴勾回了神,想起這些天的擔驚受怕,不由得悲從中來,一把撲進他的懷中放聲大哭。
“你去哪了啊?怎麼就這麼丟下我了?啊……”我倒在我爸懷中,哭得不能自已。
我爸拍著我的背,甕聲說道:“是爸不好,你別哭別哭。”
仿佛還是小時候一般,我爸輕聲地哄著我,我的心緒久違地平靜了下來。
良久,我退出他的懷中問道:“爸,我怎麼會在這?”
我心裏有無數的疑問,不知道該如何問起,想要告訴他我心髒不跳的事,又怕嚇著他,想起這些日子的經曆,隻覺得苦澀難言。
我爸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向我說道:“是黃河裏打撈出的那位救了你,南家的兩小子送你回來的。”
“靳莫失?”我有一瞬間的驚喜,追問道:“那他人呢?”
“你們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他……他已經死了。”我爸斟酌著,緩緩對我說道。
仿佛一個晴天霹靂將我擊中,我愣在當場。
“他死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是千年僵屍,怎麼會死呢?
“那他人現在在哪裏?”我定定看著我爸。
“栓子,他被吃了。”他沉重地說道。
“被什麼吃了!?”仿佛是在做夢一般,我完全無法思考,問句脫口而出,卻根本不受腦子控製。
“南家兩小子說,找了你十幾日,你被關在地下古墓裏,那位……被看押你的一頭凶獸撕碎了,南家兩兄弟趁機救了你。”
“撕碎了?”我的聲音莫名帶著一絲哭腔,機械地問道。
雖然告訴自己靳莫失不會死,可心裏的恐懼卻幾乎讓我窒息。
“是……聽說擄了你的是一男一女……”我爸的聲音傳來。
是豐紳宜綿和那個跟我長相一模一樣的清朝女人,他們還是找見我了?
眼淚流了下來,又一次,我又一次虧欠了靳莫失。
“爸,我要去找他!”我抹了一把眼淚,起身想要穿鞋。
我不信靳莫失輕易就死了,就算被吃了,他也一定能回來。
“栓子,你胡鬧!”我爸一把拉住我,強勢地讓我坐下:“他死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也去送命呀!從今往後,咱們過安穩日子!”
我苦澀地搖頭,我隻想見到靳莫失。
“南燭人在哪裏?”我不死心地開口。
“走了!”我爸定定地回答。
“走了?”
一切都太湊巧,一切都太刻意了。我突然想到了事情的關鍵。
“南燭為什麼要抓你?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我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不知道,都忘了。”他理所當然地回答,明晃晃地耍起了無賴,我快被他氣笑了。
我心髒中了一箭,又奇跡般地愈合,心卻不跳了,如果真是南燭南星救了我,兩人不可能覺查不出來,恐怕恨不能天天觀察,又怎麼會讓我就這麼離開?
“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不信任地盯著他看,希望能讓他對我說實話。
“真忘了,不知道南家小子給我下了什麼藥。”看到我明顯不信的樣子,他又補充了一句:“你這丫頭,我還能騙你不成?”
隨即他站起身轉過臉不再看我,從櫃子上拿起什麼轉頭便出了船艙。
我爸下定了決心不告訴我真相,我拿他沒柰何。
但這樣一來,他說靳莫失已死的事就有可能是騙我的。
我心下一鬆。
但同時,一股怪異的情緒始終籠罩,具體怪在哪裏卻又說不上來。
於是我也不再多言,站起身來穿鞋,打算說服我爸,去找南燭。
隨意地掃了一眼船艙,發現自己正在一條鐵皮船上,船不大,但是船艙裏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等等,鍋碗瓢盆?
看到鍋碗瓢盆,我終於意識到不對的點在哪了。我多久沒有進食了?
我爸說,我睡了兩天!
正常情況,他是不是該為昏睡兩天的女兒準備吃食?可從我醒來,他卻提也沒提我吃飯的事!
這不正常,仿佛,他早就知道我不需要進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