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十殺陣 第三節(1 / 3)

出租汽車已經走遠了,隻剩下王風和沈容在夜風之中呆立。片刻之後沈容裝作輕描淡寫地說道:“小丫頭八成看上你了。”王風隨口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的一顆紅心早就交給咱們千嬌百媚的沈老師了。”沈容哼哼冷笑,舉起穿著高跟鞋的腳踢他。

王風一邊躲閃一邊問;“那你今天晚上怎麼辦?你可是外地人,自己一個人住宿舍的。”沈容哼道:“我還怕這個?倒是你自己應該多加小心!”兩個人一路賭著氣回宿舍。

教工宿舍王風住三樓,沈容住五樓,沈容上了五樓之後進宿舍,自己坐在鏡子前一邊回憶一邊毛骨悚然,恍惚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似乎在笑,嚇了一大跳。立刻*起電話給王風打手機,卻聽到手機就在門外響起。沈容大怒,跑過去用力拉開門,王風正手忙腳亂地想掛斷手機,見沈容滿臉怒氣,尷尬地說:“我、我、我剛上來的,嗬嗬。”沈容怒笑:“那你就在外麵守著吧!”轉身回到裏屋將門關上。王風說:“天啦!大姐,你不是這麼殘忍吧……好好,那你門可千萬別鎖嚴啊!”沈容大怒:“你就不會破門而入?笨!”說完之後扔了一個地鋪出來,關門睡覺,剩王風一個在外邊發怔。

第二天王風醒來,隻覺得渾身骨頭好似都要散架一般,水泥地他也睡過,但還沒有今天這麼不舒服,再加上穿堂風吹著,手臂也開始疼個不了,滋味之難受不消多說。忽然看見趙淳自樓梯上上來,於是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對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家?”

趙淳笑笑:“我到你那裏找你不到,就知道你肯定是被沈老師叫來看門。果然一找就著。我這個假期不回家了,還要趁機向王老師多學些東西。”

王風站起來伸個懶腰,對趙淳笑罵道:“跟著我能學到什麼狗屁東西?昨天晚上我還不是差點被搞掉。”說完把昨天晚上的驚險原原本本講給趙淳聽,趙淳聽得咋舌不下,最後問:“不會吧,連你都中招了?”王風道:“是啊,按理說這些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隻有請不過來的時候,還沒有聽說能請過別人的靈來。這件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王風一邊說,一邊陷入思考,抬頭看到趙淳若有所思,問:“今天我要趁著有太陽去見見西鄉酒廊的那些老板和員工,你有事沒有?”

“我?”趙淳搖頭:“今天我是沒機會了,老鄉會留下的人要開個假麵舞會,我是主持我不能跑啊。王老師你好運,我得去了。”說完之後一路下樓,人已經不見蹤影。

王風爬起來敲沈容的門,敲得地動山搖時沈容才一臉倦意地來開門,問:“又有什麼事情啊?”王風把地鋪卷遞過去道:“起床啊,我們該走了。”沈容一臉怒氣地接過地鋪卷,罵一聲:“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睡得象頭死豬呢?一晚上就知道睡覺,我可嚇得一晚沒睡呢!趁天亮補個回籠,你自己愛幹什麼幹什麼去。”然後把門一關,剩下王風一個人在外邊發愣。

車子在西鄉酒廊外麵停下,王風非常不情願地向酒廊入口望去,黑洞洞的了無生氣。這是他第三次到西鄉酒廊來,大白天的也覺得冰針刺體的感覺比前兩次更加嚴重,王風悄悄歎口長氣,拿出一張符紙來捏在手心,一步一步向門口挨過去。進門之後感覺還算平靜,於是悄悄將符紙別在襯衣袖口上。

這裏居然還在營業,顧客不多,九宮財帛官的風水魚缸還在,魚可是少了很多。周楚楚正在一張椅子上呆坐,一見他進來,看到救星一般急步迎過來,悄聲說道:“兩個老板都在樓上經理室等著呢。”王風問:“是你告訴他們我今天要來的?”周楚楚點點頭,王風滿意地一笑,跟著她上了樓。

經理室內好歹有亮堂堂的陽光。王風半懸的心總算放下了。兩位股東一見他進來同時起身相迎:帶眼鏡的小個子陳家明和身軀胖大的龐偉。周楚楚為三人做了介紹,三人寒暄了幾句分別坐下,龐偉揮揮手想叫周楚楚下去,王風製止道:“不必了,她也算是整個事件的目擊者,有必要參與我們的討論。”說完指了指一張椅子讓周楚楚坐下來。兩位老板給王風遞煙,又各自點了一根,對望一眼,一副有話要說但是又無從說起的模樣。

王風朝他們笑笑說道:“其實也不用這麼為難。你們就信口說說看吧。或許你們認為非常不起眼的現象,就是能夠揭示整個事件的樞紐呢!”兩人又對看一眼,龐偉這才抽著煙開始斷斷續續地說:

“好多事情憋在心裏這麼久,不說我真的要瘋了。這整件事情太意外,太駭人。要是有後悔藥,說什麼我們也不弄這件事情了。”龐偉說了這番話之後深深抽兩口煙:“最初開這間酒吧的動機還是兩年前,龔大偉這人不容易,他一家都在南方,從小父母就離婚了,他舅舅一家防備他們母子跟防賊一樣。他大學畢業之後自己一個人上這邊闖蕩,先後倒騰過電腦,組過IT公司,混了一年左右,沒掙下什麼錢,隻是交了許多窮朋友。我和陳家明是在兩年前認識他的,那時他做生意正不順,貨款收不回來,他隻剩下三百塊錢了,隻夠在這城市活兩個月。”

“我和家明一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他比我們兩個都小著幾歲,但是有闖勁,有膽識。而且他對人毫無機心。我們第一次出去吃飯,他非要請客,但他剛剛給他媽寄了錢,手裏隻有二十塊錢了。於是我們一起上路邊攤喝餛飩。老實說,我那時最少有七八年沒吃過什麼餛飩、米飯、餃子這類家常食品了。後來我們哥兒倆逢事情就照顧著他點,我們的生意從那時起也漸漸好起來,他也賺了點錢。”

“再後來他就和我們一起商量著幹點什麼事情,老實說我和家明是不願意的,除了親老子,絕對不能和朋友合夥做生意,要不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但是他太熱心,我們也就勉強同意了。就這樣,三個月之前酒廊終於開起來了。他當時很高興,喝了不少酒,說‘我這點心事終於了了。’我們當時聽著這句話就覺得有點不對味,但見他正高興,也就沒有問什麼。沒想到還沒過兩周就出了事情。”

說到這裏,龐偉沉默片刻,長長的一口就把煙吸到了過濾嘴,又點上一根:“那天是家明當值,家明,具體的你來說吧。”

陳家明也在沉默緩慢地抽著煙,聞言先歎息了一聲之後開口。

“那天生意非常好,客人不斷,我們連門都關不了,領班以下都被累個半死。我們開張之後還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好的生意,雖然累也蠻高興的。後來到沒有客人再進門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多了,酒吧裏還有幾個客人,我也上經理室去做帳了。後來領班上來叫我,說是出事了。”

王風轉頭過去詢問地看著周楚楚,周楚楚臉色煞白:“我記得清清楚那天一共是六個人,三人一堆兩人一桌一人獨坐。獨坐的那個客人是生客,好象和這裏的氣氛不太適合,因為他年齡已經很大,但是給人的感覺很年輕,他整個人看起來很冷靜,而且好象等什麼人的樣子,我特意多看了他幾眼。我在一個沙發上坐下來休息,突然聽到門開的聲音,雖然老大的不願意,我還是起身去門口迎接客人”

“為了控製氣氛,我們酒廊並不開大燈,除了幾盞朦朧的壁燈,隻給大家點著幾杯小蠟燭。所以為了防止門打開後風吹蠟燭,我們在門口做了一個隔斷,正對大門的是一麵鏡子,進門以後要朝左一拐才能進入大廳。那天我走進隔斷,卻發現門開著但卻沒有人,我還以為是風把門吹開的,就隨手把門閉上,扭頭過來時,卻突然發現鏡子裏有一排影子正列著隊一個一個往大廳裏進!”她雙手緊緊絞著手裏的抹布.

王風心中一緊。“影子?什麼樣的影子?”

周楚楚使勁搖著頭,全身都在顫抖,王風將一杯水遞到她手裏,她喝了幾口情緒才穩定下來:“就是和正常人類似的影子,不過他們身上都缺少了一部分。最恐怖的還不是這些,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湊到鏡子麵前看,就看到那些人倒退著又出來了,而且拖著什麼東西,我仔細一看他們拖著的原來是一個人,而且竟然是那個單獨坐著的客人!”

王風沉思著,問:“後來呢?”

周楚楚渾身一抖,顯然整個人陷入了恐懼的深淵:“我大叫一聲,立刻跑進酒廊,把燈打開,客人們都抬頭驚訝地看著我,我隻掃了一眼就知道哪個單獨的客人真的不見了。真的,我又點了一遍客人的數目,我出去的時候是六個人,現在隻剩下五個了。我敢擔保我在門口的時候絕對沒有人出去過,我問了問夥計,他們也說沒看見有誰出去,也沒有誰上廁所。但我絕對知道那個客人真的不見了。我低下身子想看看他是不是摔到了桌子下麵,但是沒有。哪裏都沒有。那個客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空氣中了。然後我就上樓去叫陳總。我們一起下樓來把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