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1 / 2)

最近看了好幾本小說,看完後又很快忘記裏麵的主人公叫什麼。她就是用小說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不去想現實,又不得不一次次被拽到現實中。在旁人眼中,穆然更加沉穩了。工作非常認真,隻知道埋頭工作,從來也不參與同事間的是是非非。實際上,她很善於隱藏內心的痛苦,並不願意像童佳琴一樣和朋友聊聊那些感情上的問題。

她曾看過一個紀錄片,主題是熱帶雨林中樹冠層的生態體係。北緯23。5度和南緯23。5度之間,熱帶雨林給這個地球帶來諸多神秘莫測的生態奇觀,但如果你走在雨林中很難發現樹冠層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因為人實在是太渺小。她想,如果她生活在雨林,那麼她就會選擇樹冠層,那樣能俯瞰森林的全貌,神秘而孤獨,還能享受滿滿的日照。這就是人的可悲,自以為很強大,但不及雨林裏的一棵橡膠樹了解這個世界。無奈有大千世界百雜碎等著你去體味。

然今天要到以前的部門辦事。她特意從抽屜拿出香水在手腕內側噴噴,穿上了自己最得意的高跟鞋,在穿衣鏡前麵打量了好長時間。走在路上,她被香水的味道圍繞著,仿佛整個人的氣質跟著那種芳香變得清新宜人。這種感覺會讓人迅速找到一種自信。

到了原單位,走進去,大廳裏沒幾個人,她直接走向科長的辦公室,遠遠的就聽到蘇琳放肆的大笑聲。她猶豫了半秒鍾,走了進去。她們似乎在談論非常興奮的事情。然到了門口,科長就看見了她,趕緊笑眯眯得讓她進來。

蘇琳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扭過頭看看她:“小然?你來了?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

然:“科長好啊?蘇琳,你也在呢。”隨即就坐在了沙發上。

科長:“蘇琳分喜糖呢。”

然:“你們要結婚了?周威威呢?不一起送啊?”

蘇琳:“他又出差了。哎,怎麼辦呢,自己科裏的就自己先送了。正好你來了,給你一包。”糖被一個小紙袋裝起來了。上麵是米奇兩口子。穿著一身紅色裝。

蘇琳:“那你們談吧,我到樓下去分。具體地點我再給你們發信息通知。一會兒見吧。”說著,拎著一大包糖、煙出去了。周威威在的話應該更有意思一些的。可惜了。

然下樓的時候沒有看見蘇琳。也許又上樓了。或已經分完了。然自從調離以後沒有再和蘇琳和周威威有過什麼接觸。就算是遇到了也是示意性得打個招呼就過去了。周威威領她去家裏還是半年前的事情呢,這就要真正的女主人住進去了。時間快還是人活得比時間快,很難說。

這半年來,然哪裏有還有精力去想他們的事情。自己都被生活魔幻般得操控著呢。想著去參加他們的婚禮,有些發怵,不是怕尷尬,是怕隨禮的事情。最近的境況,實在不適宜隨禮之類的事情過多,同學裏有: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同學;同事:以前的、現在的、將來有可能在一起工作的。親戚朋友就更不要說了,各種各樣的,七大姑八大姨、社會的、學校的,都是要有結婚的,而且紮堆結婚更是一點都不好玩。誰知道呢,人家要成為新娘子了,你還在這裏遲疑著若幹年前的“神秘感覺”和隨禮錢的問題,真是人間多故事,我又是哪一篇呢?她在回去的路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然這些天就像是熱鍋裏的螞蟻。整天在辦公室裏溜達來溜達去,因為那個椅子根本坐不住。然的辦公室是一個舊樓的最偏的位置,陰涼,也特安靜。這讓她覺得被囚禁在一個小牢房似的。她不時走到窗戶邊,樹木是多少年都那樣不變地佇立在那裏,經過數年的風吹雨打,現在在冬天寒冷中傲立著,然真希望自己就是世界上不起眼的一棵樹。等待是莫大的痛苦,是的,然正在經曆著。藍一自那天早晨打過一次電話再也沒聯係過她,已經三天左右了。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進入“等待藍一電話”的狀態。她自己沒有察覺到。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開了。跟著手機裏來了條信息。然拿起手機看信息,根本沒有注意到進來的同事。同事走到跟前說著:“小然,中午你是直接去婚禮嗎?”

“今天有婚禮呢?”

“是啊,是蘇琳和周威威的婚禮嘛,忘了?”

然真的是忘了。剛才的信息是藍一發來的,問候她最近怎麼樣。她感覺全身暖洋洋的。嘴上不禁掛了微笑。她換了衣服,和同事一起直接去參加婚禮。到了現場才發現,自己好像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們不知道在搜尋什麼信息,也許想找自己臉上哪怕一點點失落、後悔、嫉妒、羨慕等等。

然知道現在最應保持的隻能是微笑。而且不能笑得僵硬,那樣會說是強顏歡笑,如果過於興奮,那樣就會說故意吸引人,如果沉默平靜就會說是故作鎮定或失落。也許然是想多了。可在人群中總有那麼一些人喜歡研究青年男女之間的分分合合和追逐、失戀等,她們也不是天生愛好這一口,就是現實當中實在沒有其他事情可以讓她們去做,隻能絞盡腦汁去思考一些和自己無關緊要,又很八卦有談滋的事情。說白了就是“閑的”。又想到那些偶像劇裏麵也會有幾個無聊的男男女女在那裏議論女主角和男主角的事情,也許這種人的存在不限於地理位置和經濟發展程度,並不是因為地方小就存在,而是因為人類的興趣愛好本身就無限廣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