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又凝就知道這些人心懷鬼胎,表麵吹捧她,實際上都是衝著她那位塑料老公去的。
畢竟能在兩年內將海外分公司指標提升百分之三十五的,不是天才也是神人了。
這次殷時律回來就是接手殷氏集團的,鍾又凝能猜到,這些人心裏也明鏡。
喪偶兩年,以後沒準兒還得繼續喪,鍾又凝早練就了一套“一人秀出兩人愛”的本領。
她撩了把金色大波浪,美麗的臉上洋溢著甜蜜幸福:“我家親親時律剛下飛機不久累得很,他本想陪我來但我實在太心疼他,就讓他在家歇著了。”
貴婦們滿眼失望但仍努力擠笑:“哈哈哈你們夫妻真是恩愛,好羨慕啊!”
“羨慕”二字才落下,宴會門口就傳來騷動。
鍾又凝嘴角的甜笑瞬間消失。
沈佳舒的臉色也變了。
誰能想到,鍾又凝口中正在家裏歇息的親親時律,出現在了現場。
賓客人頭攢動目光聚集,男人閑庭信步走進。
他穿著黑西裝打著溫莎結,身段修長,雙眼皮極深,睫毛濃而長,眼眸如潑墨般深淵無底。
金絲眼鏡架在弧線優越的鼻梁上,鼻尖側麵的痣像是不經意間留下的點墨,性感個性。
鍾又凝從他那沒人情味的氣質裏認出來:是她那個塑料老公了。
殷時律身邊跟著個女人。
女人幹練的紮著馬尾,穿著黑色職業套裝,女伴一般陪在他左右。
貴婦們瞬間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個事了,眼看著鍾大小姐氣場越來越嚇人,全識趣的找借口跑了。
在冗城,誰都能得罪,唯獨鍾又凝。
沈佳舒眼睛瞪的溜圓,髒話險些從嘴裏順出來:“我去!你老公的女秘書居然是白瑤?!”
“他難道不知道你跟白瑤的事兒嗎!”
鍾又凝憋著股氣,將高腳杯捏到指骨泛白,隨後想到這雙手每月保養費都要六位數,力量減弱將杯子輕盈一放。
她氣笑:“他倒挺會選人。”
正好就選在她的雷區。
她就說怎麼整整兩年都不聯係她,合著是有人陪了。
殷時律的出現,讓宴會上的眾人全都一窩蜂的黏了上去,倒是顯得鍾又凝這邊清冷了些。
本來也沒多在意,但鍾又凝頃刻間像是得到感應般,朝那頭望了過去。
男人站在包圍圈裏,正越過擁擠攢動的人影看她。
時隔兩年,四目相對,如同冗城的初夏帶來一股潮濕的悶熱,叫人呼吸頓停心猿意馬。
不到兩秒,男人便挪開了眼。
鍾又凝也飛速瞥開,仿佛比他多一秒都算輸。
沈佳舒精準捕捉到這一幕,“裝不認識你?再不願都得過來跟你合個體吧,本來現在就在傳你們感情不和要離婚,他這樣豈不是坐實了?”
鍾又凝用叉子死戳著一塊甜點,笑容寡淡,“說不定是殷總故意為之,借此離婚跟白瑤雙宿雙飛。”
反正他們之間是商業聯姻,毫無感情基礎,兩看生厭慣了。
鍾家和殷家本就是世仇,明爭暗鬥了幾十年,若不是突生變故兩敗俱傷迫不得已聯姻合作,鍾又凝和殷時律就還是從前那樣的相處模式——敵人。
沈佳舒這暴脾氣是忍不了:“不行,我得去找他!”
鍾又凝拉回她,給她嘴裏塞了塊小甜瓜:“我無所謂,隨他便好了。”
人家都沒打算認她這個老婆,沈佳舒幹嘛要去,好像她鍾又凝故意讓好友探道,巴巴的上趕著貼上去似的。
他殷總是高貴,可惜鍾大小姐比他更高貴。
沈佳舒是真心佩服她能沉得住氣,換作是她已經衝上去給那對狗男女啪啪兩巴掌了。
她說出心底話:“凝凝,幸虧你不愛他,不然這婚真是沒法過了!”
哪有結婚當天就跑了,人間蒸發兩年又詐屍似的蹦出來還裝不認識的啊。
也就他殷時律這種稀有品種能幹出來。
戳甜點的動作猛地頓住,鍾又凝呼吸阻滯隱隱不適。
她皮膚好人又美,粉底也隻擦了薄薄一層,笑起來紅唇媚眼的:“要不是聯姻,我這輩子都看不上他。”
“殷時律這個男人,除了工作能力突出供我消費之外,一無是處。”
簡而言之,垃圾。
*
連軸轉難免讓人累,殷時律按了按發疼的眼眶。
有人看出端倪,關心道:“殷總是和太太吵架了嗎?”
殷時律聲音很淡:“我們感情很好。”
他將目光隨意往遠處一瞥,很快收回。
兩年沒見,鍾又凝還是除了臉蛋好看足夠養眼外毫無優點。
不過,美麗的女人總歸是吸睛的,殷時律又多看了鍾又凝兩眼。
他得出個新結論:身材不錯,不過也就那樣。
簡而言之,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