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匆回來的時候,看到二人聊得開心得不得了,不知道在聊些什麼開心的事情。
和李桂芳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薑蒜,李桂芳忙上前,“薑小姐,你真漂亮。”
“謝謝你們來看安安,真的太感謝你們了。”
“阿姨別這麼說。”薑蒜過來拉住李桂芳的手。
“別站著了,咱們坐下吧。”
分明是第一次見麵,但薑蒜很快就和母女倆聊得火熱,有說有笑的。
反倒是楊匆被晾到一邊,幾人聊的話題,他完全插不上。
之後薑蒜要和李桂芳下去買東西。
“我去吧。”
“李阿姨在這裏陪安安,別下去了。”
薑蒜白了一眼楊匆,“我們是去買女生用的衛生用品,你去嗎?”
“……”楊匆老臉一紅。
不早說,這事兒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可能去?
“行吧,你們下去,我陪安安。”
……
病房裏麵隻剩鍾安和薑蒜,鍾安躺在床上,蓋著被子。
“楊匆哥哥,聽媽媽說我可以做手術了,謝謝你。”
“沒什麼。我和你姐姐是好朋友,她曾經也幫了我很多。”
“姐姐運氣真好,認識了你這樣的朋友。”
楊匆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對了安安,你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有什麼願望嗎?”
鍾安躺在床上,眼睛眨了眨,天真爛漫道:“我想聽楊匆哥哥彈吉他。”
“可以嗎?”
這還真難到楊匆了!
“……能換一個嗎?”
鍾安連忙坐了起來,“楊匆哥哥,為什麼?”
“你彈吉他真的很好聽,為什麼不彈了呢?”
病房裏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
窗台有風,把藍色的窗簾吹得鼓起又落下去。
楊匆看著吹動的窗簾,記憶似乎一下回到了幾年前。
那一次他奪得了冠軍,他永遠記得那個夜晚。
閃光燈,鮮花,獎杯,無數的讚美。
隻是一切變化的太快了……
這些往事楊匆一直不願意再提起,像一道傷疤,即便在心底腐爛,也不願意重新麵對。
也許是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也許是因為鍾安隻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楊匆此刻心裏的界限變淡很多,平靜說道:
“他們說我抄襲了別人的歌曲,取消了我的冠軍頭銜,我已經成為過街老鼠,不可能再彈奏任何樂器了。”
楊匆的聲音裏麵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就像早上起床刷牙一樣平靜無瀾。
鍾安愣住了,她不清楚歌曲抄襲有多麼嚴重,但聽到楊匆說不能再彈吉他了,就知道這對楊匆來說,肯定是非常重大的打擊。
為什麼這麼嚴重的事情,楊匆說出來卻沒有任何情緒。
她看向楊匆。
眼眸低垂,目光隱沒在一片陰翳之中,臉上表情淡漠!
她想到了一個詞:麻木!
羚羊中了獵人的陷阱,為了脫險,不斷掙紮。
傷口在被反複劃開之後,痛已經深入骨髓,但時間一長便會失去痛覺,變得麻木。
楊匆此刻,就如同一隻受傷的羚羊,身上帶著無法愈合的傷口,在黑暗的森林裏麵孤獨行走。
“不,我覺得楊匆哥哥你不是這樣的人。”鍾安一直搖頭。
楊匆笑了笑,“你真的這麼覺得?”
“當然了!”
小姑娘從床上撐起身子,堅定地望著楊匆。
楊匆望著天真又執拗的鍾安,清俊的臉上突然一笑,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是第二個這麼跟我說的人。”
很難看見楊匆的笑容,鍾安不知道為什麼臉上一紅。
又好奇地問道:
“那第一個是誰?”
“一個……”楊匆頓了一下。
“腦子不太好的人!”
啊???????
鍾安一臉問號。
……
“啊,啊切!”
正在坐電梯的薑蒜,突然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