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自尊心很強的男子,元澧自不必說,刻薄寡恩,暴虐多疑,性情倨傲又有潔癖,連穿的衣服都是一塵不染的白色,雖然他很裝,在父皇,在大臣麵前總是一副很和善好脾氣的謙謙君子樣,但身體語言是騙不了人的,他不喜歡別人碰他。
元澧明明最恨他的父親,可是他卻也是最像他父親的人,淺溪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反思過,但其實他早已經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而雲曦哥哥,雖然好脾氣,但也是很倔強很有自己主見的人,甚至還帶了點極端,雖然他不說,但淺溪卻能感覺到他強烈炙熱的自尊心。
雖然他很少與她談及自己的家庭,但她卻能從他波瀾不驚的表情中,感覺到他對原生家族的厭倦,她甚至能想象到雲曦哥哥的家是一個多麼冷漠無情的地方,不然他為何放著家業大官不做,反而毅然決然地去做了太醫呢?
聽說因為這個,他與父親也一直鬧得很僵,淺溪想除了雲曦哥哥本身就有行醫的理想外,也是想通過這個來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不想再被家族禁錮吧?
確實……也許他的父親為了家族興盛,會很希望自己嫁給雲曦,畢竟他雲家的嫡長子,有承擔繼承家業的責任,而能娶到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更是家族最大的榮耀與利益,雲曦哥哥昨天會到陛下那兒求娶她,是不是也有苦衷呢?
也許他就是被家裏逼著,迫於無奈才去求娶她的吧。
想著想著,她不禁又為自己感覺到可悲。
確實,皇家又有什麼愛情呢?無非就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捆綁在一起而已,自己之所以會成為他們兩個男人爭奪的對象,也無非就是因為皇權而已。
才不是因為什麼似有似無的喜歡呢,之前她居然還在為情所困,果真是庸人自擾。
當年若不踏入宮廷的話,便什麼都不是,淺溪,你清醒一點!
她在心裏又默默警醒了自己一遍,搖搖頭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臆想。
那兩個男人,對自己才沒有什麼喜歡呢。
不再去思考那些煩心的事情,她起身喚來宮女服侍自己洗漱,梳妝完畢後,雖然也出了門,但卻並沒有如往常那般去皇帝皇後那兒請安。
……身份暴露了,現在連裝都沒法再裝下去了,她處境尷尬,不知道要以怎樣的心情態度去麵對他們,既然沒有勇氣,她想自己還是乖乖等陛下傳召吧,沒必要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傻瓜似的主動去找不痛快。
她換了個方向,隻是往太醫院那邊走去。
昨晚元澧受傷太重,金瘡藥都快讓他用完了,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下次挨打的時候,萬一又被打了半夜跑去她那兒,沒有藥可就尷尬了。
經曆的次數多了她就難免要未雨綢繆,畢竟這事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畢竟一直以來,淺溪最怕的就是死亡。
無論是親眼看著他死在自己床上,或是被他看著自己他麵前,都是她最令她感到恐懼的事情。
從她被他帶進皇宮的那刻起,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了,她與元澧的命運早就已經被綁到了一起。
她不敢想象哪天沒有了元澧,自己會活成什麼樣,因為她覺得,自己的下場八成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她一定要元澧活得好好的,確保他死在自己之後,這樣最起碼還能有個給自己收屍的人,而他若死在自己前麵,那可就不單單是要給他收屍這麼簡單的事了,八成還會被他連累,為他陪葬。
她可不想去了墳墓裏,還要給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