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哥哥能放心的話,我不在乎的。”
喬墨小聲道:“我其實早就該死了。”
聽到他的話,喬雙鯉似乎有些動容。他收起刀,扶喬墨起來,將他身上的傷口簡單包紮,動作相較之前溫和了不少。
隻不過要說放心的話……這是不可能的。
太天真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喬雙鯉寧願變得更多疑謹慎,因為他身上背負的東西重到再輸不起。
“什麼叫真正成為我的‘弟弟’。”
喬雙鯉擰眉問道:“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思$兔$網$
他的話令喬墨又瑟縮了一下,原本因為喬雙鯉幫他包紮而露出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是的,我們,我和哥哥之間沒有血緣。”
“但我們有比血緣更親近的關係。”
喬墨抬起失去手的右臂,被包紮好的傷口仍在滲血。當他抬起手臂時,那血液變成了黑色。或者說是黑色的能量。
“哥哥看。”
喬墨小心翼翼地,討好的衝喬雙鯉微笑:“我們的本質是相同的。”
絕望。
喬雙鯉不會看錯,那湧動在喬墨斷肢上的能量正是絕望的力量。這一直以來困擾喬雙鯉,也帶給他絕強實力的情緒。空獸皆有絕望組成,喬雙鯉是擁有絕望火焰的人,喬墨是東皇化身,是由絕望構成的人。
從這方麵來說,他們的本質確實相同。
“我很害怕,在知道自己不是人,是……被什麼東西操控的時候。我很害怕。”
喬墨憂鬱笑了笑,年幼的小臉上流露出不符合年齡的複雜情緒:“我不怕死,活著好難受,或許死了會舒服些。我隻是不想哥哥會害怕我,我想,我想能再見到哥哥。”
喬墨從出生後就擁有記憶,從出生到現在他一共隻見過喬雙鯉兩次,而喬雙鯉也救了他兩次。那出現在他嬰兒時期,為他驅散夢魘的黑色貓咪,身上有讓喬墨天然就感到親近的氣息。
或許過於聰明的孩子總是孤獨的,尤其是喬墨。他知道這世界不隻有人類,經常有‘人’在父母離開的時候來悉心照顧他。他的身體太弱,東皇化身的力量本就與人體不相融。東皇心血來潮做的實驗,褐家王和屬下含辛茹苦,絞盡腦汁才讓喬墨成功活了下來。
但這些人也不是他的同類。
喬墨感知格外敏銳,也因為這感知而孤獨。人類天生就是群居動物,而喬墨在偌大的世界上找不到自己的同類。人類不是,那些自稱空族的‘人’也不是。他和他們都不相同。
直到他在夢中見到了喬雙鯉,那時他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相似的個體。
於是想親近,想成為他心中最與眾不同的存在,想成為他真正的弟弟。
這種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哥哥沒有殺我,我很開心。”
喬墨輕聲道,那一刻他真的很開心,說不出的感動。他得到的東西很多,真正屬於他的很少。即使喬雙鯉不殺他,隻是出於對東皇的忌憚,或者想從他身上探知到更多信息,但他覺察到了,喬雙鯉對他的複雜情緒與憐憫。
即使隻是沙粒那麼大的憐憫,他也高興到再沒有遺憾了,想要將一切都獻給喬雙鯉。他的哥哥,即使變得冷漠強大,似乎不會為任何情況動容,本質上仍是那個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仍會消耗力量,幫陌生孩童驅散夢魘的少年。
這麼心善,這麼柔軟的哥哥,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