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1 / 3)

靜不再,銀魚倉皇逃入水下,借反衝力喬雙鯉向後一躍落到原石上,神情警惕戒備,動作間手腕腳腕上鎖鏈叮當作響。

“唐月涼,你究竟要做什麼!”

“你不配問。”

老人倨傲立於潭邊,明明站在濕滑長滿青苔的岩石上,卻如履平地。

“這麼久了,連我手中樹枝都勝不過,王盼之昔日輸得不冤,她眼光實在差的可以。”

“不準你說我師父!”

喬雙鯉咬牙,攥緊手中鎖鏈,竭力不讓怒意上湧。半月了,他被困在後山已經半月,可到現在喬雙鯉也沒弄懂唐月涼到底有什麼目的。冰水能夠緩解毒癮痛苦,這還是他從李仲卿身上學到的。最初幾次被唐月涼打下山洞跌落瀑布,浸泡在冷水中的喬雙鯉逐漸清醒。

隨後他就堅持呆在瀑布下,靠冰水來抑製毒癮發作時的痛苦。從此之後唐月涼在上麵岩洞,他在下麵寒潭,兩人各不相幹。但事實上,寄生火焰卻不是那麼好解決的,即使終日浸泡在冰冷潭水中,那無邊無際的刺痛麻癢感仍舊在火種中作祟。

一旦離開深潭,毒癮就會以幾十上百倍的程度卷土重來,而喬雙鯉不可能永遠呆在深潭。於是每次離開時,要壓製毒癮,他必須戴上鎖鏈封鎖火焰。

喬雙鯉不甘心如此。

王前輩顧隊失蹤茫茫大海,李仲卿的背叛,童校長等人忙的不見蹤影,盜火者還在外肆虐,他怎麼甘心自己有一人躲在學校,躲在這種安全的地方而不作為?這段時間他多半靠冰水與沉睡壓製毒癮,短暫清醒時就全神貫注思考如何祛除融合在火種內的寄生火焰。

但唐月涼偏偏總是來幹擾他。

每個三日這個討厭傲慢的老頭就會下到寒潭,逼的喬雙鯉戰鬥。熟悉了火焰,手腳帶著鐐銬的感覺簡直糟透了,束手束腳,就像從成人變了嬰兒。明明手持龍鱗刀,喬雙鯉卻每每都被唐月涼用樹枝揍得狼狽不堪。

想要抑製毒癮,情緒必須盡可能收斂於無。但唐月涼的言語實在可惡至極,喬雙鯉能容忍他說自己,卻不能聽他說王前輩半點不好。

‘師門仇人唐月涼,此人見則必殺之。’

喬雙鯉還記得昔日拜師時,王前輩談及唐月涼是刻骨仇恨,這是屠族滅門的血海深仇,至死方休。喬雙鯉拜入王盼之門下,即使打不過師門仇人,也絕沒有那種任其貶低師父的隱忍。

似是發現了這點,唐月涼每次三言兩語就能激起喬雙鯉的怒火,到最後每次都是崩裂鎖鏈,在毒癮與火焰的痛苦中激戰一場,最後力竭才會停止。

就連喬雙鯉也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已有自虐的傾向。

尤其是使用火焰的痛苦到了極致,人反倒會從毒癮中清醒過來。以前對抗純粹化也是。

戰鬥是良藥,痛苦讓他保持清醒理智,就算是流血也比失去自我要好。

隻是今日的唐月涼,話卻比往常要多。

“王盼之同你說過什麼。”

喬雙鯉麵如冰霜,下頜繃緊,他能感受到唐月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種仿佛在審視一樣不滿意的貨物,輕蔑與不屑連掩飾都無。

“說我唐月涼是屠滅王家滿門,生死大仇的敵人?”

唐月涼聲音輕慢:“我猜她沒有同你說過細節。”

“七月十五日,她親眼目睹我如屠雞宰狗般滅了王家滿門,我斷了她全身經脈。如果不是童半夏來,王盼之也是我手下亡魂。”

“可笑,她為人的時候勝不過我,現在做了鬼,又妄想養出個徒弟——你真以為她是為了你好嗎。”

“你對上我,不亞於以卵擊石。你那師父讓你知道這事,就是為了讓你去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