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好話賴話,到樸元青嘴裏都能用那種讓人惱火的施舍語氣說出來。讓人簡直以為他嘴裏是不是被加載了個反派語音包。

“不想。”

沒想到樸元青醞釀半天是想說這個,喬雙鯉服了氣,直接了當道:

“無論是隨便哪個同學我都會幫忙,又不是專門去幫你的。你不欠我什麼人情,也不用給我什麼。”

“我先走了。”

“你——”

“喬雙鯉!”

沒理樸元青羞惱發紅的臉和即將噴出刻薄話的嘴,喬雙鯉轉身就走。實在是這種場麵發生的太多,他都快對樸元青產生免疫了。他對自己又自知之明,反正也懟不過樸元青,打架要記過,那幹脆在他即將發功前撤退好了,就讓他全都憋在嘴裏。

最好憋死他。

喬雙鯉有點小壞心眼的想。

繼續去清掃自己負責的區域,喬雙鯉駕輕就熟,比之前能節省不少的時間。打掃了大半,軍牌忽然滴了一聲,映出條學校通知。

“……即日起,特戰將進入二級警戒狀態,一切野外實踐類課程暫時停止,同學們不可私自離校……”

看完這條消息,喬雙鯉忍不住想起那隻山鼠。顯然它是意外出現在他們考核場地中的,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過這件事他也操不上心。搖搖頭,喬雙鯉繼續打掃,隻是快要掃到末尾的時候,他忍不住向大門那邊張望。

距離之前見到那位向警衛詢問自己丈夫的女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每一次打掃喬雙鯉總是想那位女士會不會再過來。他對這件事隱隱有些上心,既希望她能夠找回自己的愛人,卻也知道這希望極為渺茫。前一個月她都沒有再來了,記憶逐漸流失,到最後她也就不會再來。

喬雙鯉向門外望去一眼,剛要習慣性地收回視線,眼光一掃卻看到大門外有人。

“……你以後不能再來了,俺們學校要戒嚴,以後都有護衛守著。你再來就要直接把你趕下山。”

警衛繃著臉極為嚴肅勸道,那女士不敢相信的搖著頭,發絲淩亂。相比之前她顯得更加憔悴了,黑發半數染上霜雪,神色疲倦恍惚。她放下尊嚴,低聲哀求。然而無論如何警衛都隻是搖頭,再說不過,就索性直接離開。隻剩下那位女士背靠著門欄杆,滿臉哀慟疲憊,目光麻木直直盯著天空,仿佛一隻失去丈夫離群哀鳴孤雁。

她眼在流淚,卻懶得去擦一下。任由淚水劃過臉頰,直到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巾。

“擦擦吧。”

喬雙鯉局促道,一手拿著掃帚,另一隻手隔著門縫給她遞了張紙巾。那女士眼陡然綻出光芒,救星似的瞬時握緊了喬雙鯉的手,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同學,同學你知不知道這樣一個人,他這麼高,這麼壯,長得,長得,短發。對應該是短發。在你們學校當老師的。你有沒有看到過啊!”

不敢鬆開喬雙鯉的手,那女士隻用一隻手淩亂比劃著,到最後也不知道比劃的是人是鬼。麵對她期待祈求的目光,蒼白起皮的嘴唇,喬雙鯉第一次發現說話如此艱難。

“沒有看到……”

“這樣啊,這樣啊。”

女士幾乎瞬間失去了支撐自身的力量,艱難無助的喃喃道,她仿佛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仍緊緊抓著喬雙鯉的手,顫唞著,慢慢鬆開,上麵已經被抓出幾道紅痕。

“對不起啊……小同學,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她苦澀歉意道,攏了攏自己臉頰邊的碎發,卻更顯得蒼老。

“我……我先生姓崔,如果,如果你聽說過——”

“誒你幹什麼呢,拉著學生做什麼!”

警衛回來了,見狀立馬急匆匆人嚷道。精神虛弱的女士似乎被嚇了一跳,惶然四顧,見警衛朝這邊跑來她突然